“他沒帶手機,恐怕不能加你的微信了。”
這話並不假,節目組事先就將他們的手機都收起來了。
儘管眼前的青年帶了一副猙獰的麵具,不過從他露出的瑩白的下巴和淡紅的唇,女孩依然可以分辨出這是個分外俊美的男人。
而且,這兩人穿的衣服,分明是來自同一部劇……
“不好意思,我的確沒帶手機,不能加你的微信。”餘弦抱歉地朝她笑笑。
女孩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最後釋然一笑。
“你們倆應該是CP吧,是我唐突了。”
“我……”
餘弦還沒來得及解釋,女孩就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祝你們幸福,我先走了。”
看著女孩挽著朋友的手臂走遠,餘弦輕呼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他要是直接對女孩說他喜歡男人,反而會傷到女孩的心。
“餘老師還沒看夠,不去找攤位了嗎?”沈芒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餘弦立刻回過神,“對,還是先去找攤位吧,我們耽擱太久時間了。”
因為這一個小插曲,兩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在一個熱心coser的幫助下,兩人總算找到了貼著節目特製符號的飲料攤位。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兩人顏值都出挑,站在攤位前就是一對活招牌,來買果汁的客人絡繹不絕。
兩個小時下來,冰庫裡的水果都用完了,餘弦切水果也切得滿頭大汗,手臂都是酸的。
兩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小半天下來,賺了兩千多塊。
“餘老師,你坐著休息,剩下的清理工作我來吧。”
“麻煩你了。”
沈芒最後把攤位清理完,節目組接他們的車也到了。餘弦和沈芒先回了休息室,洗澡換衣服。
剛從試衣間出來,餘弦就碰到了一頭紮進來的藍奇。
“餘老師,你們這麼快就結束了?”藍奇看到他衣服都換回來了,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們東西都賣完了嗎?”
“對,水果都賣完了,營業額兩千多塊。”
藍奇一聽這個數字,頓時淒慘的嚎了一聲。
“我們的營業額才一千多塊,肯定是打不過你們了。”
也怪他嘴饞,賣涼粉的時候一看沒生意就坐不住,要去隔壁攤位逛,買些小吃什麼的。至於他跟商晝的配合,更是一團糟,中途無數次忙得打翻碗碟,半天下來,兩人都累得氣喘籲籲,身體累,心更累。
“完了,沒有大餐吃了,晚上回去還得自己做飯。”藍奇一想到失去了美食,就悲從中來,忍不住扒著餘弦的肩膀,假模假樣的哭了兩聲。
“餘老師,我也太慘了。要不晚上你跟沈哥吃好吃的時候,也分我一點?”
“你身上都是汗,趕緊去洗個澡吧。”餘弦嫌棄的將他推開了些。
“你先答應我,我再放開你。”藍奇跟個小孩子一樣,一到餘弦麵前就喜歡耍賴。
餘弦看著他這副孩子氣的樣子,隻覺得頭疼,他按了按太陽穴,正在思考該用什麼理由打發他,一個動聽的聲音響起。
“藍奇。”
一聽到偶像的聲音,藍奇立馬站直了身體,臉上帶上了燦爛的笑容,轉過身去。
“偶像,你也換好衣服啦。”
“你不是早就嚷嚷著肚子餓了,要回去吃東西嗎?還不快去洗澡。”
“好勒,偶像,我這就去。”
藍奇對沈芒可謂是言聽計從,要是他身後有條尾巴,估計這會兒該搖起來了。
把磨人的小孩打發走,餘弦心頭鬆了口氣。
一轉眼,就見青年正盯著他。
沒有了黑框眼鏡和劉海的遮擋,餘弦俊朗的五官清晰的顯露出來,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杏眸帶著明亮的光澤。
“餘老師,你這樣……很好看。”
“謝謝。”
餘弦被他誇得有些窘迫,他穿來這個世界後,因為知道自己注定是個下場悲慘的炮灰,所以總是刻意的隱藏自己,遮掩自己,做什麼都不能隨心所欲。
不過,自從經曆了一次死裡逃生後,他反而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真實感,也有了想活下去的動力。
不管他什麼時候會離開這個世界,至少這一刻,他感受到的是真實、溫暖的東西。
不用被病痛折磨,也不用每天醒來看著頭頂的輸液瓶倒數自己的生命。既然上天給了他體驗另一種人生的機會,那他就要好好把握。
傍晚,一行四人回到彆墅。
在車上導演組就宣布了CP比賽的結果,餘弦和沈芒他們這組的營業額遠遠高於藍奇和商晝,自然是兩人獲勝,可以獲得豐盛的晚餐獎勵。
剛走進客廳,餘弦就聞到了餐廳那邊飄來的香氣。他早就餓了,滿懷期待的往餐廳走去。
“我靠,竟然是燭光晚餐,有牛排,還有意麵!”
藍奇看到了餐桌上的食物,饞得口水直流。
“彆看了,又不是你能吃到的。”商晝伸手在他那頭銀發上揉了一把,“先去冰箱裡看看有什麼東西,我來做飯。”
聽到商晝要做飯,想到下午他手忙腳亂的拌蘸料的樣子,藍奇小臉一垮。
“要不還是我來做吧?”
“行啊,那就你做。”商晝就等著他這句話。
藍奇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中計了,他苦著臉,耷拉著肩膀進了廚房。
在餐桌旁入座,餘弦吃了幾口牛排,忽然想到什麼,看向對麵的青年。
“秦裕,他……還在醫院嗎?”
“他應該不會來參加節目了。”沈芒優雅的切了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裡。
“啊,為什麼?”
幾乎是話音剛落,廣播裡就響起導演組的聲音。
“請四位嘉賓注意,由於秦裕先生的身體原因和某些不可抗的因素,他將退出夏日心跳的節目錄製。下期我們會更換新的素人嘉賓,敬請期待。”
餘弦咀嚼了幾下嘴裡的意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傻子都看得出來,秦裕是為了沈芒特地砸錢上的這檔綜藝,可他竟然說不錄就不錄了,難道是因為高燒不退,現在還在醫院裡嗎?
“大新聞!大新聞!”
藍奇滿臉興奮,捧著泡麵碗,興衝衝的在餘弦的身旁落座。
“我知道秦裕為什麼不能來錄節目了。”
他一聽到廣播後就發短信問了自己的經紀人,他家也算是有些經濟實力,在江城的上流圈子裡一打聽,就知道了背後的原因。
“什麼原因啊?”餘弦是真的好奇。
藍奇看了沈芒一眼,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便神秘兮兮地湊到餘弦耳邊,用極低的音量道,“是這樣的,秦家還有一個小兒子,秦裕是老大,這兩人一直在爭權奪勢,前幾年是秦裕占了上風,做到了總裁的位置。可前幾天,他弟弟據說抓到了他一個致命的把柄,可以把他送進牢裡的那種。今天秦裕一進醫院,他弟弟帶著董事會就來興師問罪了,當場就撤了他的職。”
“致命的把柄?”餘弦眼睛微眯,總覺得這件事似乎跟他有些關係。
“是啊,肯定是那家夥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現在秦氏的律師團都不保他了,說不定他真有可能進去呢。”
餘弦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沈芒剛剛說完秦裕不會來參加節目,導演組的廣播就響了起來。這是不是說明,他早就知道今天秦家發生的事了?
他看向對麵坐著的青年,暖黃的燈光下,青年膚色如玉,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刀叉,慢條斯理地將帶著血絲的牛排分成小塊。
他仿佛對藍奇講述的八卦好不關心,連視線都沒有投過來一眼。
也許,真的是巧合呢。
餘弦默默在心底想。
到了晚上,秦家果然派了人過來,將一樓秦裕房間裡的東西都收拾整齊,帶了出去。
商晝靠在自己的房門前,默默的看著那些黑西裝走出彆墅。
他的消息自然比藍奇來得更快,下午在攤位上賣涼粉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怎麼就這麼巧,秦裕一上綜藝,就有人給他弟弟遞了把柄,又趁著他生病的時候發難。
再者,又是什麼把柄,讓秦裕投鼠忌器,隻能被動的挨打呢?
此時,書香公寓裡。
顧星正在看電視裡的財經新聞,聽到秦氏即將換繼承人的時候,他有些忐忑地揪住了身前的抱枕。
是他,去找了秦裕的弟弟,說出了那天在地下倉庫發生的事情。為了不傷害到餘老師的名譽,他並沒有提到受害者的名字。
這一切,他哥都是知道的。
清算完了秦裕,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