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餘老師,我沒說錯吧,這片湖泊很美。”
身後的青年靜靜靠著他。
兩個攝像都來不及跟上來,四周很安靜,餘弦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
這靜謐的一方天地,仿佛是獨屬於他們所有的。
餘弦閉上眼,在心中默默珍藏這一刻。
離開胡楊林的時候,他抓了一把沙子,放進背包的袋子裡。
等兩人上車時,天已經黑了。沈芒接到導演組的通知,說今晚的住宿由嘉賓自理,不需要返回露營的地點。
“我剛剛聽藍奇說,他們回營地的半路上遇到了羊群,一下開偏了方向,去了另一個鎮。”
餘弦感歎道,“他們可真夠倒黴的,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一旦開錯方向,完全是南轅北轍。”
沈芒握著方向盤,輕點了一下頭。
“那我們今晚就住在城區裡吧,夜太深了,再往草原開,有危險。”
餘弦自然沒有意見,下午他們其實沒有在老城區逛多久,回城吃了個晚飯後,他們就在夜市上逛了逛,正好走到民俗一條街,裡麵有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
餘弦走到一個做糖畫的小攤前。攤主是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手指卻很精巧,他熟練的在鐵板上用融化的糖汁畫出各種糖畫,看得餘弦目不轉睛。
“你想吃這個?我以為小孩子才喜歡這種東西呢。”沈芒走了過來。
“我又沒說想吃,我就是看看而已,這位老大爺的手藝挺好的。”
沈芒笑了笑,朝那位老大爺道,“大叔,麻煩您幫我做一個小金魚的造型,可以嗎?”
大爺點了點頭,從鍋裡舀出新的糖汁,淋在石板上,快速地來回澆鑄,很快一個栩栩如生的金魚糖畫就做好了。
他用鐵鏟將那個金魚糖畫鏟起來,粘在竹簽上,遞給沈芒。
沈芒付了錢,跟老大爺道了聲謝,把金魚遞給餘弦。
“要不要吃?”
餘弦搖了搖頭,“要吃你自己吃吧。”
明明知道他的小名叫小金魚,這家夥還非要做這個造型,也不知道懷的什麼心思。
“你不吃的話,那我可就吃了。”
沈芒笑了笑,把那條小金魚放在嘴邊,他先是從金魚的尾巴開始吃起,用牙齒一點點啃咬,偶爾用舌尖舔兩下。
明明是正常的吃東西的動作,看在餘弦眼裡,卻覺得哪裡怪怪的。
沈芒三下五除二,就將那條小金魚吃了個乾淨。
“嗯,這小金魚確實挺甜的。”
“你小心長蛀牙吧。”
餘弦的耳根莫名有些熱,他快步往下一個攤位走去。
兩人買了一堆小吃和紀念品,中途才想起來要預定酒店,隻是鎮上唯一一家三星級酒店剩下的床位已經不多了。
“標間都被訂完了,隻剩下大床房。餘老師,反正我們昨晚都住同一個帳篷了,今天一起睡,你應該也不介意吧?”
沈芒笑眯眯的看著他。
一看到他這副笑顏,餘弦就知道他心裡在憋著壞,他挑了挑眉,拿過沈芒的手機,“我不信咱們就這麼倒黴,你給我看看。”
他在軟件上一搜,發現好一點的酒店確實都被訂完了,剩下有房間的都是那種住宿環境很差的旅館,離這兒也遠。
“算了,就這家吧,再晚一點恐怕連房間都沒了。”
兩人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餘弦的背包裡裝滿了紀念品,塞得滿滿當當的。他背著包,拿起行李箱,正要下車,背上忽然一輕,竟然是沈芒把他的包提了過去。
“你也買太多東西了,弄得這麼重乾嘛?”
沈芒嘴上嫌棄著,卻是把他的包背在了背上,大步往前走。
餘弦立刻跟上去,“這是我給其他人買的紀念品,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帶點東西回去。”
沈芒有些無奈,餘弦的性格就是這樣,總是為彆人著想,卻很少考慮自己。
到前台拿了房卡,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到了頂樓。
這個時間太晚,攝像都下班了,沒有跟著他們,隻剩下兩人獨處,餘弦多少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裡,沈芒的氣息幾乎無處不在,嚴重乾擾著他的心神。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他們的房間離電梯很近,走兩三步就到了。
沈芒拿出卡,刷開房門。
餘弦有些猶豫地跟在他身後走進去,看到正中央那張白色的圓形大床時,他喉結滑動兩下,不自然的偏過了頭。
隻是這一轉頭,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保險、套。
而且是未拆封的嶄新的一盒。
餘弦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將行李箱放下,換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我先去洗個手。”
洗手間上的櫃台裡,洗漱用品都準備的很齊全,餘弦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打濕後用力擦了把臉。
他這個手洗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走出去。讓他意外的是,沈芒並不在房間裡,而是在陽台上打電話。
看著高挑俊美的青年在陽台上來回踱步,餘弦稍微鬆了一口氣,趁著沈芒不在,他迅速打開自己的小行李箱,把換洗的衣物拿出來,先進了浴室洗澡。
洗了個熱水澡後,一天的疲憊都被衝刷乾淨了。餘弦擦著濕發,穿著深藍色的棉質睡衣從浴室走出來。
剛走到臥室,就撞見沈芒正在脫衣服。
對方坐在床上,彎腰脫了上衣,身上隻剩一條黑色長褲。
餘弦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你繼續換,我去陽台。”
他走得飛快,目光更是不敢在男人身上多停留。
沈芒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將身上的長褲也脫下,進了浴室洗澡。
餘弦一個人坐在床上,開了電視,挑了部老電影看。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到裡麵的人影,不時有水聲從裡麵傳來。
餘弦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專心看電影,視線總是會飄過去,想象玻璃後的景象。
沈芒這個澡洗的有些久,出來時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他的額發還在往下滴水,卻渾不在意,修長的手指往後梳了梳,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
他邁著長腿,走到了床前。
餘弦雖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視,可一顆心早就高高吊起,餘光瞥到他走到了床前,更是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餘老師,能麻煩你幫我吹個頭發嗎?裡麵好像有沙子,但我自己看不到。”
餘弦慢慢的將臉側過來,映入視野的是大片白皙勁瘦的胸膛。他心跳一時有些紊亂,連忙將視線上移。
“好,吹風機在哪裡?”
沈芒將抽屜裡的吹風機拿出來,遞到他手上。
“你先坐下吧。”
餘弦把吹風機插上電,讓男人在床邊坐下。此刻的沈芒就像一隻大貓,乖乖的窩在他腳邊,任由他輕撫著毛發。
沈芒的頭發不長,沒一會兒就吹乾了。餘弦完成任務,迫不及待的把吹風機放下。
“你趕緊穿上睡衣吧,晚上風大,彆感冒了。”
青年喉間低嗯了一聲。
他把衣櫃裡的浴袍拿出來,也沒避諱餘弦,背對著他,解開了浴巾,穿上了柔軟的真絲浴袍。
餘弦把房間的大燈關了,隻留下一張小夜燈,在大床的一邊躺下。他怕碰到沈芒,不敢躺在中間的位置,整個人幾乎蜷縮在床沿。
沈芒看著他跟蝦米一樣的睡姿,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餘老師,你也不怕掉下去?”
有些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餘弦知道是沈芒躺上來了,他下意識又往床沿靠了靠,語氣篤定,“這床這麼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我是肯定不會掉——”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感覺右腿好像懸空了,差點栽下去時,腰間一緊,他被迫翻了個身,滾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還說自己不會掉下去?”沈芒攬著他的腰,深邃的黑眸凝視著他。
“我……那是沒注意……“餘弦窘迫地給自己找補。
“太熱了,你離我遠一點。”
他想掙脫沈芒的懷抱。
然而,腰身卻被環得更緊。
沈芒喉結動了動,目光灼熱地看著他,語調微啞,“小魚,讓我親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