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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餘弦跟沈芒一起坐飛機去了B市。
怕被狗仔拍到,兩人一前一後出的機場。餘弦先坐上賀家來接他的車,去了醫院。
餘弦照著賀楓橋給他的地址,到了病房門口。
沒想到剛要敲門,就碰到了推門出來的賀夫人。
女人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職業套裝,妝容精致。她手裡握著一盒香煙,見到餘弦出現,目光往上抬了抬。
“賀夫人。”餘弦跟他打了個招呼。
女人不冷不熱的朝他點了點頭,“進去吧。”
餘弦是真的不想摻和賀家的事,隻是礙於賀楓橋的麵子,才硬著頭皮走進那間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老人白發蒼蒼,形容憔悴,乾瘦的臉頰像是冬日裡脫皮的樹乾一樣。見到餘弦出現在病房門口,她渾濁的眼球轉了轉,眼底出現一絲亮光。
“你就是……餘弦?”
餘弦看了眼站在病床旁的賀楓橋,對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病床前。
餘弦慢慢走過去,看著病床上的老人。
“我是餘弦。”
“你這孩子……長得可真像你爸年輕的時候,尤其是眉眼……”
老人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懷念和惆悵。他用布滿褶皺的手握住餘弦的手,氣若遊絲道,“聽說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現在成了大學老師,我看你的眼神……覺得……你應該是個好孩子……”
賀楓橋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緊張,他低頭盯著床上的老人。
“奶奶,您的意思是?”
“這是你爸年輕時造的孽,可他已經走了,我當初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道有多心痛……孩子終歸是無辜的,何況你爸臨終前也想著把他找回來。楓橋……你挑個合適的日子,把他認回賀家吧。”
聽到她的話,賀楓橋似乎並不意外,他彎腰握住老人冰冷的手,“是,奶奶。這件事我一定會做到。”
老人咳嗽了兩聲,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往下說,“這件事,你媽可能會不同意,你要好好勸勸她……另外,你讓她大可放心,賀家的家產還是你的,和光製藥唯一的繼承人也隻會是你……這個多出來的孩子,他無父無母,就讓賀家給他做個依靠吧。”
賀楓橋眼眶有些乾澀,他低聲道,“奶奶,我明白了,您彆說話了,先休息一會兒,我讓醫生再過來看看。”
老人苦笑了一聲,“我都這個年紀了,見閻王也是遲早的事,你們就不用折騰了,我看到那些針管就頭疼,今晚就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好,奶奶。”
看著病床上的老人疲倦地閉上了雙眸,餘弦有些不忍。
他跟賀楓橋一起出了病房,到了空曠的長廊上。
賀楓橋走到陽台上,從兜裡摸出一根煙,想點火的時候,看到醫院的禁煙標誌,又把打火機放了回去。
“大晚上的讓你從江城坐飛機過來,實在不好意思,現在挺晚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讓助理安排好了房間。”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涼颼颼的嗓音。
餘弦轉頭一看,發現是沈芒上來了,對方戴著口《反派炮灰攻隻想鹹魚》,牢記網址:m.1.罩和鴨舌帽,把臉遮的嚴嚴實實,不仔細看他都認不出來。
“你不是說在車裡等我嗎?怎麼上來了?”
“都十一點多了,你一個人待在醫院,我怎麼放心,何況賀家那些人雖然跟你有血緣關係,卻沒有養過你一天,誰知道他們懷的什麼心思。”
聽到沈芒的話,賀楓橋眉頭皺了皺。
“沈先生,我也是賀家的人,你覺得我會對餘弦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嗎?”
沈芒冷笑一聲,“你媽不喜歡餘弦,生怕他被認回賀家,這是整個B市都知道的事吧,還用我說嗎?”
賀楓橋自知理虧,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我媽那邊,的確需要一些時間接受,我會慢慢做她的工作的。”
“那你慢慢做你的工作去吧,餘弦我就先帶走了。”
沈芒握住餘弦的手,帶著他往電梯方向走。
“餘老師,彆杵這兒了,這是彆人的家事,跟你無關。”
餘弦懵懵懂懂的就被沈芒帶到了地下車庫。他腦子裡還在轉著之前在病房裡,賀楓橋奶奶說的那些話,神色帶著一絲思索。
沈芒發動了車子,見副駕駛上的人還處於一副失神的狀態,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想什麼呢?”
餘弦眨了眨眼,側過臉看著他,“剛剛,賀楓橋他奶奶,說希望他把我認回賀家。”
沈芒目光緊盯著他,“那你呢?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