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東堂明音,16年的人生中,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真情實感地叫做“笨蛋”。
而且,他已經叫了兩次了!第一次我沒怎麼在意,本來也是啊——
“你是笨蛋嗎?”這種疑問句顯然不能和:“你可真是個笨蛋啊。”這種已經確定的語氣相提並論吧?
而且第一次確實可以當做齊木君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那第二次是什麼意思?
這語氣不就是真情實感的覺得我真是個笨蛋一樣了嗎?但是,我剛剛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突然要叫我笨蛋?
所以,我的第一反應當然就是懵逼的。
“我才不是笨蛋呢!”我抬起眼,下意識地反駁道。
齊木楠雄卻隻是毫無波動地瞥了我一眼。
我再接再厲:“齊木君你才是笨蛋!”
他頓了頓,突然緩緩側過頭去,肩膀輕微抖動了一下。
我:“……???”
他笑了是吧?!他絕對是笑了吧!他是在嘲笑我吧?!看不出來啊!平日裡總是努力表現的像個麵癱一樣的齊木君你的笑點居然這麼低!
並且,我認真嚴肅地認為——
“笨蛋”這種說法去形容什麼人,都不應該去形容從小就被大人們誇做聰明伶俐的我。
但目前莫名其妙被人叫做笨蛋了,我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什麼說辭來反駁對方。
這種時候,要說什麼呢?
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不行不行,這種霸總發言也太傻了,這不是坐實了“笨蛋”的稱呼嗎。
又或者說。
哼,來從各方麵一決勝負吧齊木君!我絕對會向你證明我才不是什麼笨蛋的!——呸,我為什麼要對齊木君證明,再說,我怎麼可能贏得了他這種超能力者。
好氣,不論什麼反應都好傻啊——
說起來,在二次元中,稱呼彆人為“笨蛋”不是傲嬌這種屬性的人物經常會說出來的標配台詞嗎?
所以說……這並不代表他真的覺得我是笨蛋,而是代表齊木君他又傲嬌了。——是可以這樣理解沒錯吧?
是的,絕對就是這樣沒錯。
似乎是見我沉默的有點久,表情也愈發古怪起來,齊木楠雄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此時,倒也看不出來他剛剛笑過我的樣子,隻是沒什麼表情的,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盯著我。
他的語氣也毫無起伏:“東堂同學你的腦回路又飄到哪裡去了。”
我挑了挑眉:“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他依舊毫無波動:“不,我並不想知道。”
我完全不信,我抬起下巴看著他,語氣十分篤定:“不對,讀不到我在想什麼的齊木君一定會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吧。口頭說什麼不想之類的,這都是傲嬌的千層套路罷了。”
“呀嘞呀嘞……又開始自說自話了呢。”齊木楠雄貌似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不過,我們兩個的對話算是終結了。因為阿綱跑過來找我了。
棕發少年探頭問我:“要一起回去嗎?前輩。”
這樣問著,他又看了看齊木楠雄,猶豫了一下,又問:“還是說齊木前輩也要一起?”
這會兒,剛剛跑到一邊去玩的,總是叫齊木君為“改造人汽水超人2號”的遊太也跑了回來。
男孩一把扯住了超能力者的袖口,“我們還沒有去看長頸鹿,去看嘛。”他又抬起眼看了看我,問道,“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了嗎?”
我蹲身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著搖了搖頭,“姐姐就先不去了哦,因為想看的動物基本都看過了。”
“那麼,就明天學校見啦,齊木君~”直起身之後,我揮了揮手,就這樣和齊木楠雄告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他好像,又有點不愉快了。
好像還盯著阿綱看了一眼,神色也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說實話,我就是搞不懂這些男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然後我就放棄了繼續去思考。
和沢田綱吉一起回去的路上,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我有點好奇地問:“獄寺君他們呢?藍波也不見了誒。”
“獄寺君他們先回去了……藍波的話,不知道自己又跑到哪裡玩了吧。”
“沒關係嗎?那麼小的孩子自己亂跑。”
“哈哈哈哈。”阿綱摸了摸頭發,略有點尷尬地笑了起來,“其實藍波他也不是什麼普通小孩子啦。”
“這樣啊。”我點點頭,恍然大悟,“那我懂了。”
“前輩你真是對什麼事物的接受能力都很強呢……”他歎了口氣,“不過我現在好像已經習慣了前輩你這種淡定的反應了呢,還真是不可思議。”
“是吧,不愧是我。”
“是……前輩果然是有那種能把彆人帶到自己節奏中的魅力呢。”阿綱認真地回答道。
“誒?”
這種“不愧是我”的自戀說法並沒有被吐槽,還被人誇了,我反而有點驚訝了。
“阿綱難道不會覺得我這種狀態過於‘自我’嗎?”
“自我?”阿綱好像不太懂,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