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問青仍然在哭喊不止,可見他此刻是難受極了。
二小姐也顧不得旁邊的那個年青男人了,立即示意謝齊越道:“趕快把他抱回家去,讓他多喝些涼水,有糖塊的話讓他含在嘴裡麵就更好了。”
“知道。”
謝齊越抱著孩子跑走了。
二小姐摔下了山坡,他雖然是很不放心,但是謝問青的情況更加緊急,所以他隻好是讓堂兄謝齊安以及堂妹謝齊晴照看著她,自己則是儘快地把孩子送回到家中。
“你的傷處要不要緊?”
身邊的年青男子開口向她詢問。
“沒事。”
二小姐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的傷口實際上是痛死了有木有?她到底是撞了什麼黴運啊,這幾天下來不是掉下山崖,就是遇到了大老虎追殺,現在還把膝蓋都刮破皮了。
內心的小人咬著小手絹兒,蹲在了牆角畫圓圈,二小姐瘸著腿往著謝家走回去。
那個年青男子紅了耳根,靦腆地跟隨在她的身後。
一群人回到了謝家,謝齊越安置好了小侄兒,正要出門來尋找他們。
雙方在大門外麵相遇,二小姐回過身朝謝齊安揮了揮手,他停下了腳步目送著她踏進了院門才轉身離開。謝齊越知曉二小姐的性格隨和,但是眼看著她跟自己的堂兄互動,他的眸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變得黯淡了下來。
他從前並不知曉自己,有如此強烈的獨占欲。
自從二小姐出現後,他的情緒便似乎是失去了控製,起起伏伏,不能自已。
謝問青喝了涼水,然後又含了糖塊,嘴巴裡麵火辣辣的燒灼感總算是輕緩了下來。
楊氏對小太孫是憂心不已,提出了要請大夫過來診看。
在山坡上麵的時候,謝齊晴指著辣椒樹說它的果實是有毒的,二小姐隻以為是她年紀小不認識,因此也沒有在意。結果回到了謝家,才發現全部的人都如臨大敵。她詢問之下才發現,原來他們是從來都不吃辣椒的,把它視作了會損傷身體的毒物。
幸好這裡並不是華(夏)國,否則川蜀人全部都要,哭暈在廁所裡麵了。
畢竟謝問青的年紀隻有兩三歲,所以二小姐也沒有阻攔著楊氏。
既然請了大夫診看,可以讓謝家的老少安心,她又何樂而不為呢?每個孩子都是爹娘的心肝寶貝肉,假若出了什麼差錯她可就要成大罪人了。
大夫沒過多久便被請進了門,手腳顫顫巍巍,下巴留著花白的山羊胡子。
二小姐饒有趣味地,看著大夫給謝問青診治,每當老大夫說話的時候,山羊胡子便一翹一翹地抖動,在她的眼中看來實在是有趣極了。
“江姑娘,你是緣何會想到,要用糖塊來解辣虎的毒的?”
大夫詢問的目光看向了二小姐。
“辣虎?”
二小姐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這裡的人並不認識辣椒,所以把它稱呼作“辣虎”。
她搖了搖頭好笑地開口道:“糖塊並不是用來解毒的,辣椒實際上是可以食用的,隻不過它的味兒太衝了,火辣辣的讓很多人都受不住。辣味把舌頭給麻痹了,而糖塊是甜的,取的不過是中和、緩解的作用。”
“姑娘對辣虎非常熟悉?”
大夫大感興趣地,上下打量著她。
“往日在家中的時候,我們經常會食用這種東西。”
二小姐不期然地想起了,名揚天下的川蜀麻辣火鍋,不食辣椒的人是不會懂得,當中讓人流連忘返的味道的。
“可行嗎?辣虎可以烹飪菜肴,食用後竟然不會損傷身體?”
大夫的眼中流露出了訝然的神色。
“當然是可以了,加入辣椒可以做出各種各樣的菜肴,辣白菜、辣子雞丁、剁椒魚頭、麻辣豆腐等等。天氣轉涼的時候吃上幾道這樣的菜肴,來點大汗淋漓的感覺!發發汗,就整個冬天都不容易感冒生病了!”
“江姑娘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大夫抬起眼睛看向了楊氏,求詢二小姐所言是否屬實。
楊氏對二小姐的了解並不深,更加是不知曉她的身份來曆,所以眼見她跟大夫款款而談,站在了旁邊早就是看得目定口呆。
果然是出身於大戶人家見識不凡,他們這些鄉下人哪裡懂得這些啊!
二小姐暗搓搓地給自己豎起了大姆指,儘管她是在城裡麵長大的,但是談論起辣椒也是不遑多讓,光看看謝家老少的反應,便知曉他們全部都被她震懾住了。
她是學霸江穠李,她為自己帶鹽!
既然謝問青的痛楚已經輕緩,大夫也沒有必要再開藥方了
。
謝齊越送了大夫出門,回來的時候看到二小姐把謝問青抱在了懷中,輕聲細語地跟他說話。謝問青的眼淚已經止住了,把小臉靠貼在她的身上,眼中流露出小小的羞澀味兒。兩個人相處得極為融洽,渾然間讓人忘記了,她不過是昨天才入住到謝家。
本著不讓主人家太過麻煩的原則,二小姐沒有再讓楊氏繼續給她開小灶,當晚跟大夥一起坐到了堂屋裡麵用飯。她早就有預料到,自己這兩天下來的飯食,是楊氏特彆準備的,但是當她坐到了飯桌旁邊,還是被殘酷的現實啪(啪)啪地把臉都給打腫了。
主食是用粗糧蒸出來的饅頭,又乾、又硬,而且還會刮喉嚨。
稀粥是用幾把栗米煮的,加了切碎的野菜進去,薄薄的幾乎可以照見人影。
最後是水煮大白菜,隻加了粗鹽進行調味,菜葉子上麵透著土腥的味兒,連半點油葷的影子也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