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捏了捏他光滑的小臉,楊氏在旁邊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話,向謝齊越詢問他們在京城裡麵的經曆。傷疤大個子雖然被她特訓了一段時間,但仍然是沉默少言的性格,每個回答都像是生怕浪費了力氣似的。
這是她熟悉的謝家四房的情形,二小姐一時間感觸橫生,她是真的又回來了!
因為他們回來了的緣故,楊氏趕緊吩咐當值下廚的媳婦,準備更加豐盛的晚飯。在二
小姐他們離開的這段日子裡麵,謝家四房與極味樓的生意並沒有停下,祁寶山結帳完畢便會送錢過來。
所以家中並不缺錢銀周轉,完全是沒有必要節約吃食。
二小姐是剛剛從現代穿越過來,而謝齊越是實打實的趕了五、六天路,他的身上風塵仆仆,所以打了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他洗完了澡回到房間,發現二小姐正在等他。
“阿越,我送你的生肌膏呢?”
二小姐發現這個傷疤大個子,並沒有把臉上的傷疤處理掉。
她想要勸說他打消掉對她的感情,那麼轉移他的注意力是很有必要的。
隻是他頂著這張帶著傷疤的臉,是很難有好姑娘看得上他的,因此他的臉必須是要治!治!治!去掉了那道駭人的傷疤,她相信他絕對是一枚大大的帥哥啊!
“在這裡。”
謝齊越打開了自己的包袱。
“給我。”
二小姐從他的手中,把藥膏要了過去。
“阿穠——”
謝齊越按住了她的手背,他實際上並不想去掉疤痕。
他總覺得她是在償還某種歉疚,她把他的臉治好了,他們的羈絆便變得更少了。
所以他寧可自己,繼續這樣醜陋下去,反正她並不嫌棄他的這張臉。
“阿越,不要任性好不好?”
這個倔強脾氣的男人啊,真的是教人拿他沒辦法。
二小姐怕他犟起來就真的不抹藥膏了,趕緊拉住他的衣袖不住地搖啊搖,她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他難道就不能夠體諒體諒她的心情嗎?
“好吧。”
謝齊越最不忍的便是她的難過。
他挨著坑沿坐了下來,任由她把藥膏抹到臉上。
“可能會很痛,你要忍住不要撓好不好?”
細胞重組是很痛苦的事情,係統已經告訴過二小姐,藥膏用上後會很痛很痛。
藥膏剛抹上去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很快火辣辣的痛感便從疤痕處傳來。那種痛楚像是千百萬隻螞蟻在噬咬,又癢又痛,謝齊越縱使是耐力過人,但是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把傷口的皮肉揭下來。
他實在是太痛了,比當初被刀刃劃傷,更加是難以忍受。
“好痛!”
他忍不住想要滿床打滾。
“阿越,不要用手去碰傷口!”
二小姐箍住了他的雙臂,不讓他伸手碰觸到傷口。
她此刻是明白到自己太大意了,這種治愈疤痕的過程,竟然是會如此痛楚!
她應該要做好更多的準備,然後才替他把藥膏抹上去的。
她甚至是沒有讓謝家的其他人來幫忙,謝齊越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快要束牢不住他的雙手了。
謝齊越緊緊地咬住了牙關,額角上麵的冷汗直冒出來。
他很顯然是在用理智,跟鋪天蓋地的痛楚作鬥爭,不讓自己失控地撓壞了傷口。
二小姐聽到了他的喉嚨裡麵,被壓抑著的痛楚的嘶吼。傷痕越深痛楚越是厲害,同樣的越是年深日久的傷口,想要治愈就越困難。這種痛楚竟然是比女人生孩子還要劇烈,該死的她竟然沒有好好地向係統詢問清楚。
謝齊越是痛得幾乎失掉了理智,他張開嘴咬落在她的肩膀上麵。
假若他是在清醒的時候,他絕對是不會這樣傷她。
“阿越,對不起!”
二小姐後悔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他承受了那樣大的痛楚,隻是為了她想要擺脫掉他。
這種藥膏要接連使用三次,在這次之後,他還要再經曆兩次這種痛楚。
假若他經曆完了全部的痛楚,他的臉重新恢複了原樣,卻發現她隻是想著要把他推讓給其他的女人,他會不會在心裡麵恨死了她?
謝家的其他人聽聞了動靜趕過來,楊氏和謝永貴夫妻倆人露出了詫色。
“三小兒,你在乾什麼?”
他們都看到了他咬住了二小姐的肩頭。
而二小姐雖然是被他咬痛了,卻始終箍緊了他的雙臂不放。
“四爺爺四奶奶,請幫我按住阿越啊!”
謝永貴和楊氏走上前來幫忙,總算是把二小姐解救了出來。她的肩頭都被咬破了,而藥膏的藥效漸漸地過去,謝齊越也脫力地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