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有個年紀不大的姐姐,身上的造型,跟她是異曲同工。
姐姐死死地護住了弟弟,士兵們想要拋棄小孩,但是她堅持要把他帶上。
二小姐看到了姐姐額頭上麵的血汙,把散落下來的頭發都結成了一縷一縷的,估計是士兵們不讓她帶小孩,她跟他們鬨騰的時候被打傷的。
他們在路上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難為的是小孩都是自己走的。
他扯著姐姐的衣擺,一直跟隨在她的身邊。
當他實在是走不動了的時候,姐姐便彎腰把他抱起來。
她的雙手被捆住了,所以隻能夠是讓小孩趴在她的肩膀上麵,然後用被綁住的雙手托住他的小屁股。
她的年紀不大力氣也不怎麼樣,所以隻能夠是抱一段便歇一段。
小孩一路上都沒有哭鬨,除了一張小臉臟得像是花貓似之外,沒有其它能夠引起人注意的地方。
二小姐刻意地埋汰自己,她身上作的是男裝的打扮。
小孩沒有什麼眼力,輕易便把她當作是男子,他走得太累了,姐姐也幫他揉腳丫子,所以他便向二小姐開口詢問,幫她揉手腕的人是不是她的哥哥?
“是啊。”
二小姐衝小孩點了點頭。
這麼能夠吃苦的小鬼頭,害得她滿心的母愛泛濫。
小孩隻要再熬上兩天,她便可以帶著他們逃出生天,所以他一定要堅持住。
她堅信白鷺洲會被建成世外桃源,她會給這個孩子安穩幸福的生活。
謝齊越聽著二小姐跟小孩對話,轉過頭來打量了他幾眼。
小孩似乎是有些怕他,立即就閉上了嘴巴。
姐姐這個時候也領了粥水回來,士兵們不想要小孩這個包袱,所以根本就沒有分配他的口糧。姐姐把粥水端了回來,首先就是遞到了他的嘴邊喂他。
小孩咕碌咕碌地喝了幾口,然後便停了下來,亮閃閃的眸子看著姐姐。
“東兒,再喝幾口。”
姐姐低聲在他的耳邊開口。
“姐,你喝吧——”
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他已經喝過了,並且也是喝飽了。
“再喝。”
姐姐不容他拒絕,又喂了他一大半。
一碗粥水剩下來的已經不多了,姐姐才收回了手,自己把剩下的都喝完了。
二小姐對謝齊越端回來的涮鍋水沒有興趣,她看著姐弟兩個人的互動,滿滿的都被刺中了淚點。
這樣的小孩太懂事了有木有?
這樣的姐姐太偉大、太不容易了有木有?
越是在危難的時刻,越是能夠體現出人性的光輝。姐姐快要連自己都顧不上了,但是她仍然是堅持要帶著她的弟弟。而弟弟的年紀雖然隻有四、五歲,但是心性極佳,在這樣的環境裡麵,半點也沒有哭鬨,懂事得讓人心疼。
二小姐不知道這對姐弟的父母、家人去了哪兒,但是可以想像他們,肯定是不會遇上什麼好事情,甚至有可能他們全部都已經死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她到最後是一定要救他們離開,他們千萬要等她彆氣餒放棄了。
姐姐喝完了碗裡麵的粥水,剛想把它放下,結果旁邊卻伸過來纖細的手腕,然後她的碗裡麵被倒滿了粥水。
“你——”
姐姐抬起了頭看著二小姐。
二小姐的裝扮並不成功,隻要細心些觀察,便可以看出她是女子。
所以姐姐在近距離裡麵,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性彆。
她知道這個姑娘,跟她身邊那個高個子的男人,是最後才被抓獲的。
那個男人長得非常的高大,在俘虜當中稱得上是鶴立雞群。
村子裡麵的青壯年都被拉去當兵或者是逃走了,所以他們的隊伍裡麵全是老弱病殘,女人和小孩。士兵們抓到了這個男子後非常的高興,他一個人就可以頂二十個俘虜,這麼壯實一定是可以賣個好價錢。
她暗暗地想到,假若她有那個男子的體魄,肯定就能夠帶著弟弟逃走了。
她在路上的時候打量過他和二小姐好幾次,估量著他們會不會逃走,假若他們逃走的時候製造了混亂,她是不是也可以趁機帶著東兒逃出去?
將近兩個時辰的路程下來,二小姐和謝齊越都十分安分。
當所有人都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姐姐的內心深處,仍然是沒有放棄希望。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當俘虜,然後失去自由被當作牲口一樣賣掉,他們有能力可以逃走為什麼不逃?或許他們隻是在等待著夜晚的機會罷了。
姐姐刻意地想要接近謝齊越,所以休息的時候,把弟弟放在了他們身邊。
隻是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她還沒有開口試探或者是做些什麼,二小姐便向她示好把自己的粥水全部都倒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