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若三年之內,胤國不破,他當自裁以謝罪!反之,則功過相抵,前塵種種,一並勾消。”
姬染月沉吟片刻,並未立即回複,而是轉而望向一側的諸葛亮,“先生以為如何?”
“善哉,不過,亮以為,宜再加補一條,若事成,加封墨染為衛國公主,食邑三千戶,若敗——”青年氣定神閒,羽扇微搖,可吐露出的話語,卻是殺伐必現。
他的眸光裡明明全是慈悲與溫和,可他的話語卻能叫人生出徹骨寒涼之感來。
“即刻絞殺墨染,不必容情。”
張良聞言微訝,原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位諸葛先生,倒還挺有意思的。
墨痕聽了青年這番話,原本弓著的脊骨驟然挺直,他死死盯著諸葛亮,目眥欲裂。
然而,青年的視線隻與他對上了刹那,便平靜移開,像是看見了庭院間,隨處可見的,無聲墜落的花葉。
他並不是一個毫無理由,悲憫眾生的人。
“有什麼懲罰,我一人承擔便是,可小……墨染是無辜的,她毫不知情!”
“你錯了,她不無辜,從你在她與墨檀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了才對啊,她的結局……”姬染月徹底寒了眸光,“便是淪落為你我博奕的棋子。”
“墨痕,你是貪狼,是猛虎,我馴服不了你,但我們也彆內耗,你若真有本事,便真刀實槍地去拿下胤國,當然,你要另起爐灶,那也彆怪我,殺了墨染。”
她得給效忠她的人,一個交代,否則,人家憑什麼輔助你平定天下。
“今夜之後,你便啟程吧,去胤國,就權當是,你還念著,昔日我救下你們的恩情。”她聲音落的輕,沒什麼額外的情緒,但墨痕卻聽的,心房顫了顫。
當初窮厄困頓,瀕死之際,確實是她救了他。
他不是寡恩絕義之徒,否則不會幫她,拿下齊國,隻是……他沒想到,她的野心竟會那麼大。
“如今,秦、齊皆在公主手中,公主還不滿意麼?”
“我要的,從要不是一國一隅之地。”這是她第一次,在非卡牌人物的對象麵前,坦白自己的“半終極”目標。
所以,為臣還是為敵,他可要想清楚了。
“三年之內,臣……必奪胤!”他的額頭重重磕下,似乎砸得地麵都跟著震了震。
“那我就等著,平遠侯的大捷傳回鄴都了。”
墨痕最後還是在軍令狀上,簽下了自己的手印。
他走時,墨染尚處在昏睡中,還算安穩。
他也就隻是在她門外,守了一夜。
天邊黎明乍破,他騎著馬,孤身出了宮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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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隻讓墨痕一人領兵赴胤,難道不怕成了,放虎歸山?”
“胤國有周瑜、洛玦歌、姬辭月,他去了,不管是有異心還是沒異心,整個胤國都會跟著混亂個幾年,如此,我們便不算虧。”
“可是,他會不會領兵轉去投奔了如今的楚國?”
畢竟洛玦歌與那逃出去的墨檀,可都在楚國。
“楚國?昔日胤亂,墨痕也算是居功至偉,我若是洛玦歌,殺了他泄恨還來不及,怎麼會還願意再信任,一個叛國之徒?”
隻怕到了楚國,第一個要殺墨痕的,就是洛玦歌。
“可墨痕一走,主公打算讓誰去平定秦國那些叛亂的軍閥呢?”
霍去病,曹操,項羽。
霸王留著攻楚,讓曹老板和小霍去吧,再順帶捎上個郭嘉,他定是想跟著曹操同行的——
飲馬黃河,醉酒高歌。
隻是郭嘉體弱,西秦又多瘴氣,她怕他身體撐不住,可彆又落了個英年早逝的結局。
還有亮亮的身體,也要好好調理。
她得尋個機會,讓焉都留存的人,分彆並入秦、齊二地來。
尤其是華佗和孫思邈,得讓他們一個去齊國,幫齊韞治腿,一個來秦國,幫大家調理調理身子。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主公總惦記著旁人,彆忘了自己也要注意身子。”
“知道了,小良子,不過一月未見,你這人怎麼囉嗦了起來?”
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