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昏暗窄長,霍去病擋在姬染月麵前,一步步朝深處而去。
濕冷的空氣,壓下了黑暗深處,名為不安的躁動與肅殺。
拾階而下,她的雙眼,漸漸適應了這種昏暗,輪廓一點點清晰,她發現了前方有幾處淩亂的腳印。
隻是方向不一。
與此同時,前方也迎來了三個岔道。
“姐姐,我們走哪邊?”
三個岔道口,皆有深淺不一的腳印。
看泥土下陷的程度,痕跡都很新。
“左邊。”姬染月看似隨意地蒙了一處。
洛弦歌以前陪她一起在學宮聽課時,就常常坐在她的左手邊。
之後的各種宴席上也是。
“而且,彆忘了,他足已跛,倉促逃亡間,腳印應該是深淺不一的。”
“好,那姐姐跟緊我。”霍去病先行一步,身影霎時被更深的黑暗吞沒殆儘。
幸好,他一直攥著的少女細瘦的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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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回宮,命教坊速去殿前獻藝。”
舞樂、觥籌……和著頹白的天,蒼然的雪,竟彆有一種華靡的美態。
論享樂之道,咱們這位新王,可真是前無古人了!
大白天的,便歌舞不輟,絲竹不歇。
一張張被酒氣熏紅的臉,演繹著眾生最赤/裸的**。
他側臥於高坐上,笑意深染眼底。
他鐘愛一切不加矯飾的,分外直白的情緒。
像品酒一般,有種微醺的悅然。
這種興奮感也能進一步刺激到——他想殺人的欲/望。
“王上,西殿有……”
“好戲即將開場了。”
少年勾唇,將杯盞中猩紅的酒液一飲而儘。
進了他所設置的屠宰場中的獵物,一個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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