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準備好了弓箭,便儘快上演武台吧,莫要讓諸君久候了。”
“誰說我要親自出馬了,就這點程度的小把戲,讓我新收的小侍衛上就行了。”姬染月的下巴微揚,原本顯得倨傲的神色,可配上她在夕日裡分外嬌豔的容顏,根本叫人生不出分毫憎惡的心緒。
隻覺像她那樣的明珠,本就該濯耀寰塵,高坐雲端。
她的眼眸,一貫是冷清的,可偏偏眼波流轉間,就像含著一汪水,水浪間藏著一點點,勾人的媚。被她的視頻掃過的男人,心都酥軟了幾分,而那個最終被她的視線所眷顧的男人,自然受到了無數的注目禮。
周瑜:“……”
#人在席上坐,鍋從天上來#
不過,他早就猜到了,射箭這種體力活,最後肯定會落在他頭上。
而他等這一刻,也很久了。
大都督對席間各色目光一律免疫,他從席上利落起身,走到姬染月身旁,後撤半步,以示尊卑。
姬染月把弓箭遞給他時,在他旁邊低語了一句,“係統任務要我保住所有的俘虜,但是,你若做不到,我要你務必護下俘虜中,藏在最末尾的那一個,明白麼?”
周瑜接過弓箭,掃了一眼俘虜的總人數,心中已然有了把握,“主公放心,瑜雖不及白起、項羽之流,但主公彆忘了,我也曾曆經沙場,騎射一道,瑜自認不輸任何人。”
他是帥才,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尤擅治軍。
他亦能為將,橫刀立馬,彎弓搭箭,浴血沙場。
這一場所謂的彩頭,也許不那麼正式,卻是他初臨異世的第一役!
“什麼嘛,我看那侍衛,不就是一長得好看些的小白臉,我看長公主這次,可是托大了。”
“是啊,參加這場玩樂的,有大半都是秦胤兩國的軍中精銳,那可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擅箭術的,肯定不少!”
姬染月聽見那些細碎的議論聲後,眉頭都不帶蹙一下的,落座回席間,從容地吩咐隨侍的婢子,替她換一盞新茶來。
她正要淺抿一口茶水時,卻感受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打在了她的後背,她回頭一望,正好捕捉到洛玦歌閃躲的目光。
她眉梢輕笑,唇邊勾起了一抹惑人的弧度,似是情人間親密的挑逗,其間暗流沄湧著的,像是一絲絲不可言說的情緒。
洛玦歌見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而後,再也沒看她,哪怕一眼。
“宿主好壞,又欺負反派小少年!”
“小天啊,糾正一下,這叫情趣。”雖然她還能在腦海中如常同係統開玩笑,但若是有真正熟悉她的人在場的話,就會發現,她很緊張。
姬染月的指尖撫過細膩光滑的杯沿,視線卻從未離開過演武台上的那個狹小的角落。
明笑……
長長的馬鞭高高揚起,啪得一下落在地麵上時,奴隸們身上束縛著的繩索都被解開了。
“不想死就跑快點!一個個的,都沒吃飯麼?”
“都給老子跑起來,啪——”馬鞭打中了一個俘虜,他的囚衣應聲而破,露出有著無數傷口的後背。
有幾個俘虜在奔跑的時候,不知被什麼絆倒了,摔在了一處。
“哈哈,你瞧,這些奴隸可真搞笑。”
一點也不好笑好麼。
那一道又一道的馬鞭聲,於演武台上的俘虜們來說,宛如催命符一般,隻要他們稍有懈怠,被會在瞬間,被奪去生命。
那些個參加遊戲的將領,雖然箭已經搭在了弓上,隨意瞄準著場中狼狽奔逃的“活靶子”,似乎是在欣賞他們為恐懼所支配時,那美妙的神色。
對於見慣了死亡的將領們來說,欣賞獵物瀕臨死亡時的恐懼麵容,更能刺激他們大腦中的興奮感。
就不射,就是玩兒!
然而,場中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你們看,他居然一次從箭筒中取出了三支箭——不,這次是四支、五支!”等權貴們將視線轉移到那個角落裡的男人時,他已然射出了十餘支箭矢了,而且,無一錯漏空射,每一箭,全射中了令羽。
俘虜們望著頭頂上穿射而過的箭羽時,嚇得閉緊了雙眼,以為今兒這條小命就得交待在這兒。
咦,等等,他沒死!
然後與對麵一同閉眼的俘虜對視一眼,指著對方頭頂直穿令羽中心而過的箭矢時,激動道,“你也沒死!”
哈哈哈,是蒼天眷顧麼……太可笑了,是長公主殿下的侍衛,救了他們啊!
“什麼,你們看那個侍衛的箭法,好快,好準,他都不會遲疑一下的麼?”
“彆在意這個了,就這麼點時間,那個侍衛已經把所有奴隸頭上的令羽都射完了!而那群同樣參加遊戲的傻叉們,居然還在那裡比劃著他們手中的弓箭!”
“笑死我了,這個臉丟得——秦胤兩國精銳,比不上一個已亡國的卑賤侍衛!”
“所以周國到底是怎麼被滅的?”
如果這就是周國侍衛的平均水平,那他們真的很好奇,周國是怎麼被一路捶著打到王都的?就離譜!
“報告,經檢閱,令羽已悉數——”一箭穿雲貫日而來,直指其中角落中的一位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