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良還有一個問題,這具巫傀,究竟是如何確定我們的行蹤的?”
它的速度很快,且追蹤路線十分準確,還懂得隱藏自身,若不是親眼看見這具木頭架子,他真的會誤以為,今夜埋伏刺殺他們的,是一位活生生的人。
“如影。”姬染月從記憶的角落裡翻找拚湊,勉強替張良解惑道。
“巫族有一咒,名如影,為尋蹤所用,而這具巫傀,本身就承載著多重咒術。”
她用樹枝將那斷截的木頭人偶挑翻了身,其背麵,令張良倒吸一涼氣——
密密麻麻的黑紅二色紋路交織錯落,鋪滿了它的後背。
那些古老而晦澀的咒語,叫人隻是遙遙一暼,就遍體生寒。
危險。
這是他大腦下意識反饋出的第一個信息。
“而這也正是,一名巫術師可能窮極一生,都無法造出一具巫傀的原因,這個玩意兒,要求巫術師必須有頂尖的結咒、畫咒、馭咒的綜合能力,另外還須精通機關術,才有可能成功製造。”
之前的幾任楚國國師,有的熬儘一生心血,也才得了那麼一兩具巫傀。
而楚雲韻比那些背景板好些,畢竟是原世界的重量級女配,初始光環什麼的,肯定比她這個炮灰要大得多。
雲湘君的尊號,就是她用二十架機關木傀給硬生生砸出來的,自此前任楚王力排重議,致使其以女子身份臨朝聽政十年,如今便成了楚國公卿之首。
“如此說來,那位百年前的巫術師,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張良可以想象,百年前的亂世,是多麼風雲疊蕩、英雄多如草芥的時代。
而此後的楚國,百年積累,撐死了亦不過五十餘具這樣的巫傀。
“那如果,我們在與楚國交戰之前,便將所有巫傀儘數拔除的話,介時,無需我們動手,其他諸侯國隻怕就會瘋如狗豕,聯合攻楚。”張良提出了這麼一個看似無法實現的猜想。
但細思而來,確是大有可為。
古往今來,以弱勝強之道,便在於聯合。
“那有那麼簡單,先不說其他幾國會不會願意在此時發兵攻楚,單就摧毀幾十具巫傀,便絕非易事。”
首先,巫傀的存放位置,他們並不清楚。是集中放置,還是分散在好幾處地方,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其次,以她自己為例,使用天階技能卡加武力值後,會在短暫時間擁有頂級高手的能力,即便如此,摧毀這一具巫傀,也不算輕鬆。
她撐死了能對付兩具。
白起估計三到四具,問題不大。
最後,楚國人也不是木頭人,就任由他們毀壞那玩意兒,肯定會派軍隊阻止的。
況且顧明憶、楚雲韻本就是頂尖強者那一列的,光是跟他們對上,就已是一場勝負難定的戰役,再加上巫傀協助的話,死得更快的,將隻會是她。
“主公,格局小了。”張良失笑搖頭。
“楚國有巫傀,而我們,亦有卡牌啊!隻是主公抽卡至今,依舊沒能遇上一張,殺傷力頂級的技能卡,良曾經經曆過的世界中,見識過不少此類的技能卡,一念可移山海、一瞬可逆陰陽,一息可定乾坤。”
“所以,現在的主公,尚且弱小,但我們可以主動為自己創造成長的時間與空間。”他越過腳下那具木傀,抬眸注視著她,眼中隱隱透著一種難言的微光。
如隙中火,若水間月。
叫人心生激鉞之音。
“這麼說,子房是已有了謀算?”姬染月訝異道。
“三年之內,我欲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