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相公然爭執之際,禦園之下,眾人紛紛跪倒在地,不敢再發出一丁點響動。
霍去病半蹲著隱在其中,有些憂慮地望了仍俯身跪坐在席間的姬染月身上,被齊王鬨了這麼一出,主公隻怕已在那相國的暗殺名單之上,而且王宮各方勢力的焦點,都會落在她身上。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狀態,與他們先前低調潛入宮中求藥的想法,全然背道而馳。
就在禦園一陣死寂之時,一雙白皙纖瘦的指尖,攀上了君王衣袍間繡著的蟒爪之間,那少年半仰著頭,眼睫輕顫,是全然不世故的天真之態,“王上不必為奴爭執的,奴不想當什麼王後。”
少年嘴上這樣說著,可任誰都能看出“他”眼底掩飾不掉的失落與擔擾。
這個美少年,也生了一雙異樣漂亮的含情目啊,齊韞心頭微動,扯了扯唇角,緩緩撫過少年柔軟的發頂,“那美人告訴寡人,你想要什麼,嗯?”
“我……”少年下意識想揚唇,又強行抿緊,似乎是想讓自己看上去,更沉穩些,他狀似隨意地指了指齊韞席位上,那壇還剩大半的美酒。
“奴有些饞酒,王上能把這壇酒賜給奴麼?”
“哈哈,看不出來,你還喜歡飲酒,小饞貓一個!”齊韞像逗弄寵物一樣,將那酒壇拿在手中,遞給“他”,又在少年即將抱住之際,猛得縮回。
姬染月:“……”
她能怎麼辦呢,隻能配合演出了。
隻見少年的一雙眼眸如貓兒一般,瞪得圓溜溜的,嗔了齊韞一眼,委屈得小嘴都快撅成壺了,“王上欺負奴……”
“哈哈。”齊韞先是大笑,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已許久未有這般笑過了。
這隨手一指的小寵,沒想到還真是個寶!
若說起先她隻是想用這少年試探一下洛玦歌的心思,那麼此刻,她是真動了幾分心思,要納了這少年的。
齊韞將酒壇穩穩擱在少年交疊的掌心,湊近其耳旁,低聲道,“這算什麼欺負,真正的欺負,都還留在床榻……”
少年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雙頰霎時緋紅了一片,眼眸裡似含了一層水霧一般,透著勾人的清媚。
而實際上的姬染月,麵對齊韞這種青銅段位的硬撩——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不過,酒到手了就行。
她在齊韞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唇。
“小天,快彆裝死,替我檢測一下,這壇酒的量,夠解小良子身上的三日銷不?”
齊暄說過,齊韞的日常飲食裡,都被加入了三日銷的解藥,隻不過很微量。
所以她如果不能說服齊韞本人的話,偷幾盤子小吃出去總不成問題。
“很遺憾,這壇酒並不能徹底清除卡牌人物張良的體內所積毒素,但可以抑製毒發階段,延長其存活時間。”
行吧,意料之中。
姬染月並無太多失望之意,反正現在要救張良,核心就一點——狂薅齊韞的羊毛!
量變引起質變!
“你光捧著這酒作甚,喝呀,美人兒?”齊韞往上推了推酒壇,興致正高。
感覺到禦園裡的氛圍因少年的三言兩語,瞬間回暖不少,眾人自覺忽略了依舊忤在席間,像個千年寒冰似的相國大人,紛紛將崇拜的目光,投向了半倚在君王懷中,豔色傾城的少年郎。
今後這王宮,怕是真要出一個,令六宮粉黛皆失色的寵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