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軟硬不吃是吧!
姬染月笑意漸深,伴隨著驚雷乍響,似裂山海,墮天河一般轟然,連同少女像是能蠱惑人心一樣的話語,一同在齊韞耳旁炸開。
“那如果,我能助王上,完成北齊的這場自上而下的變革之路呢?”
“哈……你說什麼?”齊韞咬了咬舌尖,疼痛令她此時的大腦格外清醒,“簡直一派胡言!”
這人怎麼會知道她未來幾年對北齊的建設規劃。
此刻,她看向姬染月的視線裡,全是警惕與戒備,再不複先前輕鬆且玩味的態度。
“王上不必憂心,我並非故意探測齊國政要之事,隻是今日與王上的幾次接觸,猜到了王上的一些想法。”
齊韞沉默,直直凝視著她,讓人看不透其態度。
姬染月卻已是胸有成竹,繼續道:“當今天下,四國並立,楚、齊皆是百年諸侯國,底蘊的確深厚,但就其國富兵強而言,齊遠不及楚。”
“而秦、胤兩國,雖是建立不過數十年,但已紛紛通過變法與不斷的兼並戰爭,迅速崛起。”
“表麵上看,秦、胤尚不及齊,但事實當真如此麼?”
齊韞聽到此,已是暗暗攥緊了拳頭。
此人所言每一句,皆戳在了她的痛點上。
“事實卻是,秦、胤逐年高速發展,而齊,依舊原地踏步,甚至是在倒退,如此一來,不出五年,秦、胤便可後來者居上。”
“介時,昔年周國之禍,或將在北齊重演,也說不定。”
此句一出,直抵紅心。
“居然有如此見解,你……究竟是何身份?”這時齊韞第一次,麵對一位女子時,感到了無比的壓力。
就好像,她的所有想法,全都被眼前的少女,一一洞悉。
她之所以再次發動宮變,奪取北齊國君之位,表麵上是為了更好地掌控洛玦歌,但實際上她更多的,是為了齊國。
為了她腳下誓死守衛了十餘年疆土。
齊暄仁德有餘,威嚴不足,根本就壓不住,這百年間,養得膘肥的齊國宗室、各方侯爵以及部族首領。
在北齊,超過八成的土地、財富都掌握在貴族手中,百姓幾乎分不到一滴湯水。
無論城邦,還是部族,發展皆是裹足不前,貪腐現象嚴重,官吏繁冗,曾經的軍爵晉升製度,確實為北齊養出了天下第一流的軍隊,但如今那些襲爵數代之後的王侯,反而成為了北齊進一步發展與擴張的阻礙。
北齊若不想被罩在狹小的籠子,一步步窒息而亡,那麼必須有一柄最鋒利的長劍,劈開牢籠,及時止損,斷尾求生!
而這些,齊暄做不到,那麼她來做。
她來背這個罵名,做這個惡人,她本來還替自己找了個同夥——洛玦歌。
但如今她才發現,她與他,誰也無法將後背全然信賴的交付於對方。
更多的,是猜疑,是算計,是……利用。
她以為她是執劍者,他是那柄殺戮之劍。
可他,不甘於隻當一柄劍,不甘心隻背負惡名。
所以,他要殺齊暄。
殺掉她最後給自已留下的退路。
為了北齊,她同意了。
可他竟還不滿足……
那眼前的這個少女呢?她能成為自己最合適的那柄長劍麼?
“若我說,我刻意接近王上,隻是為了向王上求一味藥,王上可信?”姬染月發現了齊韞的根本目的後,便知她與洛玦歌,並不算是一條道上的人,就想賭一把——
北齊與洛玦歌,在她心中,孰輕孰重?
江山與美人,但凡是個合格的帝王,都知道該怎麼選。
嘩啦,窗外暴雨驟降,齊韞的眸光,卻比連綿的雨滴,還要寒涼,“你要求什麼藥?”
“三日銷的,解藥。”姬染月毫不畏懼,直直對上她的目光。
三日銷……齊韞腦海中有一道思緒快速閃過,她大概知道,這少女的身份了。
洛玦歌的心上人,昔日豔冠天下的……周國長公主。
“解藥寡人可以給,但還請長、公、主將齊暄交出來。”她刻意咬重了“長公主”三字的停頓,暗含威脅之意。
“王上說什麼,齊暄?我與此人,並無甚乾係,王上找我要人,豈不荒謬?”姬染月從一開始就不想用齊暄來交換解藥,否則她根本沒必要這麼費儘心思地混入王宮,更不必在這淒風苦雨夜,同齊韞討論這北齊之沉屙。
“公主何必裝傻,齊暄與洛玦歌的種種動作,全在寡人眼底。”齊韞勾唇。
“那他們兩人,王上究竟更在意哪個呢?”
姬染月歪了歪頭,又是一句誅心之言,直接讓齊韞尚來不及綻開的笑意,僵在唇角。
------題外話------
雖然沒滿4000字,但也有3000+了,我得找找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