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月來不及細想,就折返跑回去,長廊儘頭處,她撞上一人。
“主公?”男人及時扣住她的手腕,以免她重心往後仰倒而去。
姬染月先是下意識地繃緊,待看清來人長相後,緩緩舒了口氣。
還好,是白起。
“小白,正好……你速去客居,如有任何異動——”她平複著有些紊亂的呼吸,忙開口道。
但白起卻是罕見地打斷了她的言語,“主公不必擔心,我等早有準備,韓非先生與子房,此時就埋伏在客居之外。”
“埋伏?”她詫異抬眸,月餘的風塵奔波,令她的雙頰更顯清減,有種憔悴的柔美感。
她似乎少了以往的幾分淩厲的鋒芒感,更加柔和了些。
陣雨驟至,男人一貫低沉的語音,夾雜著雨墜暮春殘桃的零落聲,敲擊在她似是迷惘的心頭。
“我們早就知道焉都有內鬼……”
隻是這段時日,那些躲在暗處陰溝裡的“老鼠”,縮得死死的,叫他們幾次逮到了一丁點線索,又給遛走了。
今日,主公一行人平安歸來,還帶回了一位重傷的齊王,子房就料想這幾日,焉都必有動蕩。
但此刻不宜明令戒備,最好是示之以虛,等待敵人,自投羅網。
“原來如此,那小白你速去客居,我擔心小良子和非非會有危險。”至於她,得去政哥那兒瞧瞧,才能安心。
“好。”白起見廊外驟雨下得急,如今四周並無雨具,便主動開口道:“我且送主公一遭吧,冒犯了。”
一個攔腰,她被男人扣入懷中,隻覺天地霎時寂寂,再回神時,她便已經站在了前院的庭堂之中。
而白起的身影,一點點被風雨晦夜吞噬。
要小心啊……
她心中突然浮現這四個字。
政哥不在房中,會在哪呢?
議政廳,聽雨閣,就連前院的小廚房,她也沒放過,結果,連半個人影也未見。
關鍵是係統還沒上線,否則她可以直接定位一下政哥。
姬染月從議政廳取了一柄素傘,沿著牆簷往回尋找著,雨絲太密,衝刷了許多本能夠暴露行蹤的痕跡。
直到,她聽見一聲尖戾的嗚吼聲,像是野獸進攻時的號角。
這是狐狸在叫……她循著聲音往前跑去,濺了半身雨水。
夜色如漆墨,唯那一點銀寒的利芒,割裂了雨幕。
“政哥,手下留情!”她扔了傘,往前撲去,抱往了臥倒在泥地之上,頗顯狼狽的妲己。
寒刃離姬染月後頸處泛青的血管,僅有一寸之遙。
“讓開!”男人語調中的喘息聲,有些異樣的味道。
卡牌人物之間不得械鬥,若違條例,是會被係統強行召回卡池的。
嬴政很清楚這一點,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對妲己這麼一位女子出手。
“是姐姐做了什麼嗎?”
“我不過施了些助興的媚香,誰知道這廝……”
竟這麼不解風情!
生生浪費了她,精心製成的合香。
不是吧,政哥就這麼吸引女妖精一類的麼,還給她整了個霸王硬上弓的戲碼。
“天下那麼多美人,姐姐這又是何必……”
吊死在嬴政這株食人花麵前。
“可是,他好像帝辛啊……”妲己的聲音褪去了一貫的嬌媚之感,反倒有些空茫的沉重感。
姬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