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染月的準則一向是,先利己,後惠澤他人。
她承認自己的私心,但她並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有錯。
“隻是,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他說。”少女半撐著臉,已經是第一百零一次歎氣的她,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
“宿主要是心虛不敢說,不如直接請個中間人,勸說張良。”天命係統提議道。
“那不行。”姬染月果斷搖頭,“我若這樣做,那才是真的對不起子房。”
“好與壞,親與疏,總歸都是我們倆自己的事,我親口告知他,哪怕殘忍,至少能證明我是尊重他的。”
但若找了個中間人,代她跟張良說明一切,這對兩人而言,都是一種無聲的羞辱。
“宿主既然清楚,又何必猶豫?”
“舍不得啊……”
姬染月想起那個溫和清雅的少年,眉眼隱隱透著一絲的難得的柔軟。
但此句一出,她還是從桌案前起身,小心捋平了衣裙間的褶皺,邁出了房門。
“張先生怎麼不在城主府?”她去往張良的房中撲了個空,便在廊下叫住一專門負責給府上諸人送飯的仆婦,問詢道。
“……回城主大人的話,張先生正在嬴公子那兒,說是今日要留在嬴公子那用午膳呢!”仆婦盯著少女那張臉,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答道。
“這樣啊,那嬸子把這飯食給我,我替你送去,正好我有要事尋張先生。”
“哎哎,城主大人莫要折煞老奴了!”仆婦一驚,她平時隻遠遠見過城主幾眼,那曉得這般仙女似的人兒,居然如此平易近人。
她有些為難,送飯這等事,哪能勞煩大人呢。
“嬸子就給我吧,您也辛苦了一中午,快尋個涼爽地兒歇歇!”趁她發怔,少女自然從其手中取過食盒,衣袂輕揚,沿著長廊往東邊走。
“小良子怎麼天天往政哥那兒跑?”
姬染月本來是想與他單獨談談的,如今怕是難了,以政哥的敏銳程度……
正思索著,她不知不覺已走到了東廂,林木正好,光陰斑駁。
青衣少年與玄袍男子相對而坐,正於亭中對奕。
青為湛,玄如墨,再襯著其身後一簇竹枝細細,當真是可堪入畫。
她止步於竹林前,竟不忍在此時上前,打破這種天地曠遠,知己相樂的靜謐氛圍。
直至嬴政手執黑棋,在石製的棋盤上落下極為清脆的一聲交擊音,“子房,承讓。”
男人幽邃的眸光中,難得浮現出幾分淺淺的笑意。
棋逢對手,自是人生樂事也。
當浮一大白!
“差一子半,是良輸了。”嘴上雖這樣說,但少年眼底不見絲毫鬱色。
對奕一事,輸嬴常有。
勝固欣然,敗也從容。1
姬染月見他們大有再奕一局之意,不敢再耽擱,忙輕咳一聲,頓時引來兩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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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用至《鳳囚凰》
我不知道這句哪裡還有,但我是在《鳳囚凰》裡看見了。
大家不看日常的話,我就快進趕劇情了。
早點完結掉這本書,開新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