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似嘲似諷,仿佛在說,“這不是你正希望的麼?”
“行。”她闔了闔眸,再睜眼,所有的猶豫和糾結都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她扶著張良交疊在額際的手掌,“既然卿主動開口,我豈有不應之理?”
“明日,待白起清點完隨行軍隊人數,你便率大軍出發前往平江城吧,不過子房,我會讓公瑾隨你一塊去。”
“前路刀光劍影,你孤身奔赴,我到底是不放心的。”這句話,她更在喉中良久,還是選擇說出了口。
聞言,張良指尖蜷了蜷,“主公放心,良以一年為限,定為主公徹底收複平江城。”
誓言在耳,竹葉亦搖晃作響,似在應和。
姬染月離開了涼亭,明明她的腳步不算急促,但落在嬴政眼中,就像是落慌而逃一般。
嘖,真沒意思。
亭中又隻剩下了他們兩人,以及一桌涼透了的飯菜。
“你為何要先開口?我觀她先前神色猶豫,未必真能狠得下心腸,開口遣你去平江。”嬴政不理解他為何要自斷前路,難得主動開口問道。
“嗬,她既已有此意,那麼說出了口,還是沒說出口,於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彆呢?”張良自嘲一笑,微垂的眼瞼給人以落寞之感。
“我是心悅她,但如果我的這份情,於她而言是莫大的困擾,那麼我寧願遠離她。”
他不想讓她為難。
若久處則生厭,倒不如離她遠一些。
“可一味的退讓,豈不是會讓她下一次,愈發得寸進尺,變本加厲?”贏政眉心緊擰,顯然不讚同他的行為,“你就是太慣著她了。”
主動退讓,看似占儘風度,進退皆宜,但實則在感情中,端方自持,謙讓有禮,是非常不可取的。
他若愛一個人,自然是要將其捏在手掌心中,叫她逃脫不得的。
當然,他迄今也沒遇上,未來也不可能出現。
情愛之流,叫人卑微。
他是不可能對任何人低頭的。
“子房,我同你一並去平江。”
“不用,政哥你必須得留下,不是說齊秦欲結盟麼?秦屹若要與洛玦歌合作的話,洛弦歌不可能坐以待斃,他自知以一人一國之力無法抵禦,必要聯楚,因此,四國必生亂象,主公亦必將因天命卷入其中。”
“介時,還請政哥,務必一步不離地跟著主公,護她周全。”張良正欲朝他一拜,卻被嬴政抬手攔住。
“情愛迷人眼,子房,你竟沒有半點懷疑麼?”
張良訝然抬眸。
懷疑什麼?
“咱們這位聰慧極了的主公,是不是早就勘破了所謂天命的真相?”
這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隻是有些人,入戲太深。
假意演多了,便付出了真心。
“子房,彆忘了你的初心。”
這是善意的提醒,更是隱晦的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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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棋笥(si,四聲)其實日韓比較多用,但我總不好直接叫圍棋罐嗎。
我以為我今天能寫四千字的,但怎麼都找不到碼字時的狀態。
對不起?_?
這章我個人覺得不虐,當然每個人虐點不一樣,看在我今日更新這麼早的份上,彆打我_(:::з」∠)_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