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雙方打得也是膠著,不過和先前的感覺不同。比分雖像是能緊咬,可比賽的勢頭已經是漸漸傾向白沙那邊,未來中學是拚儘了全力,才能咬住分數不被拉開。
陳夢硬殺到籃下,兩分得手,57:59。
孟曉菲想著還她一個,上籃時被犯規了,兩罰中一,58:59。
鄭世韻的兩分不中,籃板被姚君楠拿下。
洛雯的中投被李珊珊攔下,她的腳步很快,一下卡住了洛雯的位置,成功乾擾到她的出手。葉珮愉拿到球後,竟又再次把球傳給了洛雯。
李珊珊不防她又再一次出手,一點就飛。洛雯運了一步,調整好自己的節奏和位置,拿下三分。
「兩分不要,要三分,你還挺狂的!」回防時,孟曉菲撞了撞洛雯的手臂,不禁調侃了她兩句。
「狂這一點,是學你的,師父!!」洛雯笑著回應。
「那學得不錯,深得為師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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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運過這半場以後感受到了這無力感。
焦南看著麵前這緊跟著自己的人,又看了眼自己的隊友。本來這速度、腳步應該是她們的特點,可在對方的麵前算不上是多大的優勢,再加上子菡三節不到下場,對方的體能雖有消耗,但也不及我們這邊沒了最強速度的「痛」。
怪不得,這白沙能成為這一屆的黑馬,把去年的「老三」拉下來。
可這樣就要認輸嗎?
我不!
我不要就這樣認命!這跟還有多少時間、我們差著多少分沒有關係!
我就是不想就這樣認輸。
我答應了朋友要繼續走下去。
我想要讓家人看見一場勝利的籃球比賽。
我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我可以!
這世界有很多事情、有很多努力,或許都是徒勞無功,可我還是想要堅持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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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焦南竟然……時間還有這麽多,她居然就這樣直接拔了?她的弧頂三分不是之前沒打進過嗎?這都敢……」
淩月沒想到她一運過了半場以後就直接投了,且這位置離三分線還有一步距離,難怪思睿沒想到,慢了半拍沒跟上。
高皓宸打斷了她的話,「她會進的。」
這球,和她看洛雯的第一球很像。眼中的果敢和決絕是一個三分投手最大且最重要的武器,不是你想著要進球,而是你相信自己會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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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南小冬瓜,你還坐在場邊乾什麽,去拿球啊!沒看見球滾到外邊去了嗎?你不是想上場打球嗎?我們這一局不結束,你怎麽打啊?」
小時候的我,總是因為個子不高,連籃框都沒看著,總是被彆人笑話我在球場上隻是「陪跑」。
我很生氣,很討厭這樣的稱呼,可又無從反駁。
因為一場比賽打下來,我確實連球都沒怎麽碰得著,雖然教練對我的評價不錯,說我球感不差,可關鍵時候,我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
媽媽都特意犧牲掉自己休息的時間來看我的比賽了,可我卻不能送給她一場勝利。
「沒事的南南,已經打得很好了!下次再來!!」
我勉強地笑了笑,隻能點了下頭:又是這句話。
如果我是真的打得好的話,會連場都上不了嗎?
我是這樣想的。
所以,我拚了命地去練習,我想用實力去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閉嘴。隻有強者能留在球場上,而我焦南,一定是能留到最後的那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個職業籃球訓練營的邀請,我很興奮也很開心,想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可一抬頭,家裏那道斑駁的木板牆壁讓我有了幾分的猶豫。
我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從小就是和媽媽相依為命。
我們住的那個單位很大,但屬於我和媽媽的位置很少。這裡被分成了很多很多個小格子,住了很多不同的人。我們住在最儘頭的那個小格裏,隻有半道打不開的窗戶。放下了一張碌架床後,便隻剩下一條窄窄的通道。
所以,我已經完美實現了彆人口中的腳不沾地的床上生活,不論是寫作業,還是吃晚飯,我都是,也隻能在床上完成的。
晚上,媽媽一般會帶著餐廳裏快打佯減價促消的飯盒,一個飯盒母女倆分;飯後再寫寫作業,偷偷聽著隔壁家的電視聲音,假裝我也看到了。夜裏,那些木板並不隔音,每天,我都是在鄰居家的吵鬨或打呼聲中入睡的。
可這樣的生活,已經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媽媽為了撫養我長大,租下這幾平米的房間,日夜顛倒地工作,她說夜班工資高一點。她在便利店找了份全職,通宵更的,然後又說,「這晚上的客人不多,工作也不累,我再找一份兼職,早上可以先去當清潔工,就幾個小時,工資也還可以。」
小時候的我也信了媽媽的話,可見她日復一日越發疲憊的身軀,我知道那隻是騙我這個小朋友的託詞。
我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早點打工,那媽媽就不會這麽辛苦,我們也可以早點脫離這個房子,搬一個更大的地。
可媽媽聽見我的話,隻是皺了皺眉,「你現在是個學生,就好好把書讀好,賺錢的事情你就不要擔憂了。」
媽媽見我還有反駁的話,就揚了下手,打斷了我的聲音,但迫切想要長大的念頭卻從未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