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笑得依舊得體，“現在我們的情況多有不便，所以深夜拜訪，多有冒昧，還請見諒”。
王遠不敢應他的話，顯然井研給他留下的陰影太過深刻。
這位最高領導的心思怎麼能是他們可以猜透的。
他剛要一動，就被藍羽曦瞥過去一眼涼涼的眼神嚇得不敢再動。
顯然，藍羽曦的威懾力比井研更大！！
越澤置若罔聞，心底好笑帶藍羽曦來還是有道理的。
“我此次前來，有兩件事”。
越澤伸手，麵無表情的藍羽曦給他遞過去一個黑色的硬盤，鐵質的外殼還隱隱露出光澤。
“第一件事，我的統領大人多有叨擾，有許多事情不是很清楚，便請了各位單獨一聊，還請見諒”。
這話無疑不是在提醒王遠，他的把柄還被牢牢攥在對方手裡。
越澤手中的硬盤，以他多年混跡政場的經驗，多是談判的籌碼。
對方需要他來做什麼。
這麼一思考，似乎主動方在自己這裡。
王遠立刻硬氣起來，雙手背後站得筆直，儼然一副老乾部做派。
隻是落在越澤眼底十分好笑，他都不需要動腦子猜，就知道王遠現在在想什麼。
身處頹勢，卻自以為胸有成竹，有了談判籌碼的人最可笑。
越澤也不去拆穿他，晃了晃手裡的硬盤，說出的話卻是毫不相乾。
“我知道你們現在亂成了一鍋粥，都在擔心自己那見不得人的事情是否會在下一刻公之於眾”。
再笨也知道越澤要做什麼，王遠乾脆打斷他，“直接說你們要什麼？”
越澤了然一笑，知道對方按捺不住，將硬盤握在手心裡把玩。
“王局長是個很識時務的人，我喜歡打這樣的交道，第一件事，你們對我方逮捕的所有人，我要你們全部無罪釋放”。
簡直就是天價！！
無罪釋放，等於直接向所有人承認，他們的錯誤和向天賦者低頭。
以往的趾高氣昂和人民讚賞瞻仰的目光，將成為批判他們的利器。
王遠冷哼，“你們做得好事，我現在停職查辦，手上沒有半分權力，怎麼答應？”
越澤微勾嘴角，“我隻是要王局長一句話，若是王局長答應，不出三日，這事便會輕輕揭過，您到時就會官複原職，自然能辦”。
如此大膽有保證的話讓王遠心中一驚，想要從越澤口中套出其他消息來。
“你們做了什麼？是不是有人跟你們一夥的！！”
這聲音一揚，藍羽曦的眼神就又飄了過去。
人又往回縮了縮，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讓步。
“這是很難的事嗎？畢竟說白了，你們也是靠我們的人才壓製住我們的，不是嗎？”
王遠一陣心悸，這時才恍然自己以為的籌碼，根本從來不存在。
一派敗象，哪來轉圜之地？
王遠又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地越發不受控製。
許久，他才在越澤帶著笑意的目光注視下，木訥問出，“若是我不答應呢？”
最後的掙紮被碾壓得寸草不生。
越澤冷笑，“或許王局長官複原職我的把握隻有九成，可若是身敗名裂，我有十成的把握”。
或許這話聽來太卑鄙了些，可天賦者被壓迫多時，不正是因為對方的卑鄙。
有時候，站在太陽下自詡正義的一劍，總是不如冷刀紮得刻骨銘心。
王遠說不出話來，看著越澤的表情變得麻木和恐懼。
掙紮沉默許久，他緩緩開口，“我答應”。
得到滿意的答案，越澤笑得比方才真誠了許多。
“看來王局長還是很識時務的，畢竟…人性經不得考驗，這個選擇不止您一個人在做”。
王遠愣愣地看向越澤，方才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衝擊得頭昏腦脹，倒是忘了等待這個選擇的不止他一個。
戎馬半生，最後還是逃不過少年人的算計。
王遠向後倚去，腦袋靠住了冰冷的牆壁，目光遊離在明亮的燈光下。
“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他先一步問出口。
越澤緩緩向他邁出一步，語氣蠱惑，“我需要王局長向上彙報，提議雙方和平共處的協議”。
王遠絕望地閉上眼睛，啞然道，“你這是要我做曆史的罪人”。
越澤卻沒回應他的話，隻是徑直轉過身去。
光影下的身影是黑暗的，模糊難辨，“這件事王局長可以好好考慮，你我本就已經共存萬年之久，為什麼此刻非要劃出界線來？”
身後沒得到回應，越澤揚眉淺笑，“作為我們合作的誠意，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