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童養媳 化雪掌 9219 字 4個月前

重新回憶起從前的事情,太多痛楚讓人心口都有一種被抓緊了的感覺,都隔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會難受。

蘭娘都不敢再回想,當初自己究竟有多痛。

她提到當初自己供顧亭勻讀書,替顧亭勻擋刀,唇邊帶著微笑:“那時候我是真的在意他,可是後來的失望也是真的。我也知道,他如今心有不甘,但我想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女孩兒仰頭瞧著他:“師父,我如今想要的便是一直在師父身旁。”

陸回聽完,多少還是有些酸意的。

兩個人若是有過感情,想輕易地讓那段過往消散是不太可能的。

從前他覺得自己無所謂蘭娘的過往,隻要以後在一起就可以了,可如今親眼瞧見顧亭勻出現,又見識到顧亭勻多想要蘭娘回去,他即便是相信蘭娘,也還是會想,他們這八年究竟能否敵得過顧亭勻的那段過往?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是那等淩厲之人,他一向是認命的,在活著的時候踏踏實實地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了,其餘的便都是老天的賞賜了。

而如今蘭娘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不願意離開他,想一直與他在一起。

這已經是讓陸回感覺到無比幸福的事情了。

他把蘭娘攬在懷中:“蘭兒,我知道,你心中師父大於夫君,若你喜歡,便一直把我當師父,隻是,也要順道記得,我是你的夫君。”

蘭娘點頭,陸回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這才放她去宋氏的房間照顧宋氏。

兩人說好了晚上陸回來接她,蘭娘便安心地在宋氏的房間內陪著,她總覺得親娘為了自己成了這般,實屬是令人傷懷,在有生之年,她想多儘點孝心。

而自己在宋氏的屋子裡待著,顧亭勻總不至於來這裡找她,那是不合規矩的。

蘭娘在這裡待著,她哥哥阮征鴻倒是來過幾次,與她提起了小時候的事情,蘭娘自然不記得了,阮征鴻覺得遺憾極了,他們的父親也時不時地讓人送些吃食之類的過來,怕蘭娘餓著累著。

唯有那個阮夢知,來得很是頻繁,但總是隔著簾子偷偷地看,眼神也是複雜的很。

蘭娘是不太喜歡阮夢知的,哪怕知道二人是親姐妹,可她不喜歡品性不端正的人,就是親姐妹,她也喜歡不起來。

說起來血緣關係倒是也奇怪的很,由蘭娘親自在旁邊照顧著,宋氏這一日平靜多了,甚至還會衝著人笑,好幾次瞧著蘭娘溫柔地問:“你是哪家的女孩兒呀?”

蘭娘次次都握著她手道:“娘,我是您的女兒夢覺。”

那溫柔妥帖的模樣,讓丫鬟瞧了都暗自讚歎這才是真正小棉襖的模樣,那二小姐夢知不僅從未這般照料過宋氏,倒是時不時地來刺激宋氏。

何況蘭娘還帶著身子,那孝順樣子實在是讓人感動。

這般一直到了晚間,蘭娘給宋氏伺候著用了夜宵,又給她按摩過後,親自瞧著她睡著了,這才起身準備回去。

蘭娘走到院子裡,便瞧見今晚的月色十分地好,月亮又大又圓,就掛在天上,安靜又美好。

隻是十月的夜了,叫人覺得冷颼颼的。

她想,陸回應當也已經到了,說不準就在外頭的馬車上等著。

可等蘭娘才走到宋氏的院子門口,便又瞧見了彰武。

她實在是不太想同彰武說話,畢竟彰武是顧亭勻多年的隨身護衛,且熟知當初他們的事情。

可彰武麵上焦急,見了她便道:“夫人……蘭大夫!我們大人高熱不退,這會兒都有些打擺子了,這個時候去請陸大夫也有些來不及了,您可否去幫著處理一番?”

蘭娘眉頭一皺,她都不知道顧亭勻這是真是假。

而彰武似乎也不是騙人的,他語氣很是擔憂:“大人先前從城樓上墜落,又往返於燕城與京城,遲遲沒能好起來,且那身子骨本身就不好了。如今這高熱不退,隨行的大夫隻說是凶多吉少……”

彰武竟然聲音都哽咽了,屈膝跪下來:“求您去看看大人!”

他知道,這個時候顧亭勻最想見的必定是蘭娘,而蘭娘的醫術據聞也是很不錯,把蘭娘請過去定然是最合適的。

蘭娘實則不想去,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顧亭勻的把戲,他當初不就是這樣騙著她去了京城,又騙了她去給汪琬雲下跪敬茶的麼?

可她不由得想起來陸回的話,陸回總說無論如何,人命大於天。

蘭娘最終決定還是過去一趟,但卻跟彰武說道:“我去看一眼,但若是沒有什麼大礙,我還是要有其他事情要忙的。整個燕城大夫多得數不清,也不是非要我來看。你們可請了其他大夫沒?”

彰武跟著她往前走,立即道:“自然是請了,大人情況危急,屬下心焦不已,這才貿然打擾了您。”

等蘭娘到了顧亭勻那屋子,下意識提起來一口氣,她總覺得下一刻就發現顧亭勻是騙自己的。

但等她迎著亂閃的燭光往前走去,卻發現顧亭勻此時確實異常得很。

他麵色潮紅,嘴唇乾得厲害,整個人確實在輕輕發抖,牙齒好像都在打顫!

蘭娘一驚:“他在咬舌!”

人到了一定的熱度,便會高熱驚厥,而在這個時候的人是沒有什麼自我控製意識的,若是不製止,隻怕便會咬舌身亡!

彰武等人束手無策,而顧亭勻的隨行大夫忙著去配藥,此時屋中隻有蘭娘,與一個負責照看顧亭勻起居的老嬤嬤,蘭娘眼疾手快,直接拿出來自己的帕子塞到他嘴裡,而因為沒有及時抽出來手,顧亭勻的牙齒竟在她手上都咬了一道印子,蘭娘忍著疼,立即讓人去多弄些溫水。

她招呼著那嬤嬤一起給顧亭勻擦拭手腳,脖子,又拿出來銀針試圖效仿陸回的銀針退燒法。

雖然說紮針她不如陸回,但比普通大夫還是強太多了,蘭娘拿著針,卻發現那針有些恍惚的。

她覺得煩躁的很,素日裡自己也不是沒有給人紮過針,隻不知道這會兒怎麼就拿不穩了。

“彰武,把燈拿近些。”蘭娘隻能這話吩咐。

彰武立即把燈拿了過來,而蘭娘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了些,這才把幾枚銀針紮到顧亭勻幾處穴位上。

及至紮到手腕的時候,她這才瞧見顧亭勻腕上密密麻麻蚯蚓一般的傷痕。

蘭娘的手頓住了。

那傷痕,甚至讓她看不清穴位了。

他是為何,手腕上竟然有這麼多傷?若是與人打鬥,或者被權貴所傷,也總不會是刻意往手腕上去割。

彰武看著蘭娘這樣,心裡百種話想說,可也知道此時不方便,隻能忍著。

蘭娘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下那傷痕,可怎麼樣都還是沒辦法精確地找到穴位,最終,她估摸了個大概位置把銀針紮了上去。

可不知道是燈光刺眼還是為何,她覺得眼睛酸酸的。

屋中人忙活了好半晌,顧亭勻才勉強退了些熱度,隻是整個人還在打寒戰。

素日裡站起來氣勢高大,威嚴如山的男人,此時就躺在那裡,脆弱地隻能聲音破碎地喊疼。

蘭娘聽著他喊疼,心中還是被揪了一下,她還沒說什麼,彰武便在旁邊說道:“蘭大夫,您可否幫大人看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