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童養媳 化雪掌 10776 字 4個月前

蘭娘到了阮家,先是去看了宋氏,見宋氏還算不錯,便起身去了顧亭勻所在的院子。

她心中怒火越燒越旺,隻想找他質問個清楚!

這會兒,顧亭勻正在治療那條傷腿。

彰武請來的幾個大夫都說那腿實在是傷得厲害,隻怕難以治好,顧亭勻便沉著臉道:“治不好,便拿你的命來抵。”

那幾個大夫隻能硬著頭皮商議法子,最後倒是想到了一個刮骨療法。

可刮骨療法實在是疼到了極致,尋常人都不敢嘗試,因為沒人受得住那種疼。

曾經有傳聞,有人嘗試了刮骨療法,骨頭還沒治好,人疼得咬舌自儘了。

可顧亭勻卻淡漠地答應了刮骨療法。

這法子一聽便劇痛無比,顧亭勻嘴裡塞著毛巾,疼到極致的時候血管幾乎都要爆炸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在喊:“顧亭勻!你給我說清楚!”

那熟悉的聲音,讓他一陣恍惚,他艱難地抬手:“停下來,把我的腿蓋住,要她進來。”

大夫一臉驚駭:“大人,若是停下再刮,便要多刮一層,到時候便會更疼啊!”

顧亭勻額上全都是汗,隻喘著氣道:“本官不怕。快滾。”

大夫立即一縮頭出去了,而蘭娘則是立即推門進去了。

她瞧見顧亭勻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才用毛巾擦了臉,把毛巾扔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他瞧著沒什麼特彆的,絲毫看不出來此時此刻他疼得腿上一陣一陣地像是被刀子持續不斷地割著。

可他還是充滿希冀,眼睛裡帶著溫潤的光看著她:“阿蘭,你……”

他話沒有說完,蘭娘便厭惡地看著他:“顧亭勻,我從前隻覺得你有時候自私了些,可如今才知道,你不僅自私,且歹毒!陸回是個好人,你怎麼下得了手的?你可知道若是稍不好歹,他身子便會出問題!燕城那麼多病患日日都等著他醫治,你斷的不隻是陸回的路,還是整個人燕城百姓的路!如今陸家醫館被那些所謂的族親搶走,陸回隻能沿街擺攤,我婆母為此而病倒,你可是高興了?”

顧亭勻原本是很高興的,他甚至生出來幻想,覺著她是不是忽然後悔了,所以來找她。

可他隻看見她義正言辭地抨擊自己,她仿佛厭惡透了自己。

而她稱呼陸回的母親為“我婆母”,是那般地自然。

她在為她認為的家人找公道,而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他當成了壞人。

顧亭勻把手放在被子裡側蘭娘看不見的地方握成了拳,他實在太疼了,身上疼,五臟六腑也都在疼,眼睛酸得難受。

可他還是忍住了這一切的疼,他唇角浮了極淡的笑:“阿蘭,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

蘭娘聽到他這樣的狡辯,更是生氣:“顧亭勻,否則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初你是如何誆騙的我?我早說過,你若是敢動陸回,我便與你拚命!你不就是覺得我這一生都該守著你嗎?那我便實話告訴你,對我而言你早就成了路人!陸回才是我的夫君,我心裡頭愛的在意的都是他!你若是覺得不甘,你大可以動用你的權利來殺了我!就像當初徐家人害死爹娘那般,也是,人到了高位之上,哪裡還會記得自己的初心?”

她看著顧亭勻那張熟悉到了極致的臉,失望至極:“你如今,早就忘了該如何做人。”

顧亭勻眼神中有水光閃動,他低下頭,聲音裡都是蒼涼:“我沒有做過,你信嗎?”

蘭娘自然不信:“你沒有做過?陸回親口所說,他決計不會騙我。”

顧亭勻冷笑:“我說了,我沒做過。若是你不信,我便讓你瞧瞧,我若真的想做,會如何。”

他咬牙,心底的怒火被她一句句的“陸回”激得無處發泄,直接喊道:“彰武!”

彰武立即進來了,顧亭勻眼神中都是冷意:“著人隨便找個借口,殺了那個陸回。”

這對他而言,實在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

彰武餘光瞄了一眼蘭娘,卻也隻能答應了:“是,大人,屬下立即去辦。”

蘭娘大驚,連忙上去攔住彰武,怒不可遏地看著顧亭勻:“你瘋了!”

顧亭勻見她急成這樣,忽然就笑了,他笑起來也是那樣冷,看不出一絲溫度。

“你在意他?相信他的每一句話?認定是我出手害了他?既然如此,我何不讓你瞧瞧,真正的歹毒是什麼。”

蘭娘瞬間後悔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辭,她現在才猛然想到,顧亭勻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必定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鮮血。

他若是想殺一個人,在距離京城遙遠的燕城,那是輕而易舉的。

蘭娘心中慌得厲害,在那一瞬也有些懷疑,難道陸家的事情真的不是顧亭勻做的?

可她又不信這種可能,她下意識地覺得,這一定是顧亭勻做的。

正當蘭娘猶豫該怎麼辦的時候,顧亭勻又開口了。

“是不是很怕我真的弄死他?若是真的怕,便求個饒,我今日便不動手。”

蘭娘後悔至極,半晌,紅著眼道:“求顧大人寬恕,方才……是我口不擇言,說錯了話。”

可顧亭勻並未饒恕了她,而是使了個眼色,讓彰武出去了。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手心裡藏著一枚帕子,那是那一晚他高熱不退驚厥之時,她塞進他嘴裡的帕子。

本身他還以為,她對自己多少是尚有情誼殘存的。

可如今才知道,她似乎一點都不愛自己了。

可他還是舍不得讓她走,明知道自己令她感到厭惡,他還是想多看她幾眼。

“倒茶給我喝。”

聽到顧亭勻這樣說,蘭娘隻能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倒了一杯茶,遞到他跟前。

想到陸回的身體,蘭娘心中忽然生出來無限迷惘,他們是無論如何都鬥不過顧亭勻的,顧亭勻隻要動動手指,都能捏死他們。

來硬的,自然不行,所以,要麼她說說軟話,說不準也能讓顧亭勻徹底放棄對自己的念想。

可,她如今竟然什麼話都不想跟顧亭勻說了。

多說一句,心裡都覺得酸澀。

顧亭勻原本隻是想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一會兒,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也是好的。

可越是看著她,越是想起來她方才一句一個“夫君”的樣子。

他心中百種滋味交織在一起,末了,抬頭看著她:“你可知道,你的戶籍還在我顧家,是正正經經的顧夫人?當初你問我戶籍之上你與我是什麼關係,我那時候回答不了你,可後來我求了皇上,廢除了我與汪氏的婚約,並非是休棄抑或和離,皇上親口頒布聖旨,是汪氏罪行,而非什麼真正婚約。我此生隻有過一個妻子,便是你。”

蘭娘忽然聽到他說這些,心不免又被提了起來。

而顧亭勻又沉聲說了一句:“我實話告訴你,便是你執意與他過上一生,你們也不是正經夫妻。隻要我不發話,無人敢讓你的戶籍入到陸家。到你死後,你還是顧夫人。阿蘭,你這樣固執,我卻不怕,因為我已經等了八年,我還可以再等。”

蘭娘猛地抬頭,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

這些帶著瘋癲讓人懼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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