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四日近午,大堯皇朝京城—京寧城,皇宮木貴妃的寢宮—紫朝殿。
但見那刻著丹鶴舞碧霄的楠木榻上,斜倚著盛裝已畢的木貴妃。冰藍色金線流雲如意宮裝,寶珠流蘇七彩雲肩,橙紅火焰錦繡披帛。乍一看去,珠光寶氣溢華彩,恰似彩虹映晴空。
待到仔細一看,發髻高懸如墨雲,七鳳展翅發間飛。垂珠琳琅叮鈴脆,額黃花鈿帶露開。一字濃黛狐尾眉,瀲灩澄澈黃褐瞳。眼窩深深恰深潭綠波,睫毛彎彎似晨曦微露,鼻梁高高乃峭立峰崖。雪肌盈潤牡丹色,彆具一格異域情。冷豔妖嬈自帶神秘,惹人喜愛又畏懼。
十二個宮娥侍立兩邊,時刻準備貼身隨行。紫朝殿內更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寶鑽珍藏,象牙玉竹,宛若仙境福地。
現任的皇太子—六皇子祈祝,回到了紫朝殿。木貴妃急忙起身迎接兒子,轉身對著貼身的心腹四宮女暗中傳遞眼目。原來木貴妃的四位心腹宮女乃是染雲、渲月、晨嵐和暮夕。一時間,在四位宮女的帶領下,整個紫朝宮的宮娥們都嚴而有序的退出去了。
祈祝身穿明黃色蟠龍出海的朝服,頭戴著赤金翠玉飛龍發冠。腰束紫玉帶,腳蹬盤龍朝靴。濃眉大眼冷峻嚴正的麵龐,五官大氣有形,有股子貴妃的異域之風。最讓人難忘的是目光如炬,讓人望而生畏。和三皇子相比,老三是清朗俊秀而又安靜睿智,老六則是冷峻英武而又嚴厲乾練。
六皇子祈祝向自己的母親行了請安大禮畢,母子二人便坐定說起這今天早朝上的局勢起來。
祈祝說:“母妃有所不知,今日早朝之上,右丞相高鳴和左太尉石韜,聯合上奏父皇,因陳皇後違反宮規又患嚴重瘋癲之疾,實不足以垂範後宮,請旨廢去另立新後。”
木貴妃那金褐色玉瞳閃閃發光,長長地睫毛好似蝴蝶飛舞般撲閃撲閃,欣喜地說:“右相和太尉這兩個老東西,給了他們那麼多的好處才喂飽,終於肯為本宮做點兒正事了。”
祈祝嘴角微揚,滿臉陰沉地說:“母妃莫要高興的太早,父皇聽得他們上奏竟然不怒不悲不喜,龍顏一臉的雲淡風輕,依我看這件事情父皇的心思極難捉摸。”
木貴妃微微沉思,苦澀地一笑,望著自己的兒子說:“你父皇最終還是割舍不得這些個朝中舊臣,或許正是為你將來在做打算。”
太子祈祝斬釘截鐵地說:“當初父皇登基之時,固然是朝中勳貴權臣做了鼎力相助。但是這些個權貴舊部,到如今一個個的靠著祖蔭庇佑,驕奢淫逸而又不務正業,更可惡的是還掣肘朝堂的決策。依兒臣之建,早該讓他們嘗些苦頭了。”
木貴妃聽了,轉而淡然一笑說:“皇兒是一個有果斷主意的人,你父皇最是喜愛你這一點兒。但是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現在隻要確定了你三哥祈禎的死訊,證據鑿鑿,讓你父皇徹底死了這份心思,其他的事情都好辦。”
祈祝眼光中充滿了些許的擔憂,他難以把握地說:“依孩兒看,父皇對陳皇後母子的事情,恐怕聖心難測。”
木貴妃看著祈祝滿心擔憂的樣子,輕輕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說:“皇兒放心,你大可不必擔憂。這些事情,咱們交給那刑部尚書,工部尚書,右相和太尉他們即可。”
祈祝目光陰沉地說:“母妃不要小覷了父皇的籌劃,他早就知道朝中咱們的人,隻是他現在不得不麵對現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