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鴻臉上有傷,見鹿予安進來滿不在乎的和他點頭示意。
但出乎意料的鹿正青也在,他的身邊站著個三十歲出頭的西裝帶著眼鏡的男人,是鹿正青一貫的生活助理,杜秘書。
鹿予安看見鹿與寧守在肖雨西的身邊,就明白為什麼了,應該是鹿正青知道鹿與寧發病了,才帶著他的生活秘書過來,而鹿與寧不放心肖雨西,所以才陪在肖雨西身邊。
鹿與寧的神色已經比開始好了很多。反倒是肖雨西低著頭,神色陰沉。
鹿正青看見鹿予安走進來,眼神微動,正要說什麼,但鹿予安卻看也沒有看他,扭頭看向兩位老師,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李老師看神色中已經帶著淡淡的不悅,在他眼裡,肖雨西是一手從帶大的學生,他清楚除了愛玩一些,並沒有什麼缺點,而十三班那群學生可以說是臭名昭著,而林克鴻作為一名體育生,渾身上下也沒有半點好學生的樣子。
何況,他目光看向鹿予安,忍不住想,牽扯到鹿予安就沒有什麼好事情,他看得出林克鴻和鹿予安關係很好,和鹿予安關係好,林克鴻是什麼樣的人就已經很清楚了。
他三兩撥千斤的淡淡說:“這件事是我們班肖雨西不對,他不該聽到那些話就沒控製住自己。”
鐘老師皺眉,這話的意思就是怪林克鴻不該亂說話。
可明明兩個人是同時動手打架得的,但林克鴻吃虧就吃虧在是他先去挑釁的,落人口實,這次怕是要承擔主要的責任了。鐘老師心中歎口氣,按照李老師的意思,怕是非要報告給學校重重懲罰,給林克鴻一個處分才行。
而毛栗子頭的手機嗡的一聲震動起來,震動聲在辦公室裡並不明顯。
毛栗子頭看著完全顧及不上他的眾人,偷偷的從兜裡掏出手機,用手指劃亮屏幕,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然後眼睛猛地睜大,甚至用手擦了擦眼睛,忍不住脫口而出:“臥槽——”
甚至因為太過驚訝,毛栗子頭驚呼聲失控聲在辦公室裡並不算小。
就連兩個老師都人忍不住皺眉看向毛栗子頭。
但此刻毛栗子頭完全顧不上這些。
而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精神矍鑠的校長抖擻的得意走了進來,麵帶喜色看著眾人,也顧不上許多:“今年我們靜安中學在愷之杯美術大賽上拿到一個金獎啦。”
是金獎!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鹿與寧。在靜安中學裡,能夠獲得金獎的也隻有鹿與寧了。
就連鹿與寧也這麼想,他喜不自勝。這段時間他始終沒有畫出讓他自己滿意的作品,他本以為他這一次的翠鳥圖能夠獲得銀獎就已經很不錯,沒想到竟然獲得了金獎。
一瞬間他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否認都煙消雲散。一切都撥雲見日,原來他是有天賦的,由才華的。
這個獎對他意義重大。甚至比他人生中第一個愷之杯銀獎還大。
他眼角帶笑,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鹿正青,他很開心在這樣的時候,能夠讓爸爸在身邊見證。就連身邊神色陰沉的肖雨西都忍不住抬頭麵露喜色。
鹿正青眼底的憂慮也散去大多,在這個值得開心的時刻,他驕傲的看向了鹿與寧。
一班班主任李老師聽到,臉上不由的露出喜色,伸手拍了拍鹿與寧的肩膀說:“恭喜。”自己的學生能夠得到這麼一個重量級的獎項他也與有榮焉。
校長笑眯眯的說:“這次愷之杯金獎是我們學校的鹿——”
鹿與寧剛準備上前一步走到眾人麵前,做好向校長道謝的準備。
校長卻將最後兩個字說出來:“——予安。”
是鹿予安。
李老師還沒有說出口的恭喜的話停在口中,眼睛瞪得老大,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什麼?他們班以前的鹿予安拿了金獎而不是鹿與寧?
這怎麼可能。可是校長說出來的確確實實是鹿予安三個字。
他看向鹿予安神色複雜。
一時間,他放在鹿與寧肩膀上的手,拿下來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鹿與寧臉上的笑容僵住,扭頭看向鹿予安,眼底驚慌閃過,此刻他站在眾人的前麵,等著接受喜訊的樣子,其實多少有些尷尬。
校長也意識到他剛剛話容易讓人產生歧義,連忙尷尬的咳嗽幾聲說:“與寧,你也在啊。”
但此刻比起這種尷尬,鹿與寧更多的是驚慌和難以描述的恐懼,就像是一直深埋心底的某種預感終於被證實了。
為什麼獲獎的是鹿予安。
哪怕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獲獎,都不會讓他這麼難受。他神色複雜的看向鹿予安。
被叫到名字的鹿予安看著眾人都看向自己,眼中帶著淡淡的疑惑——愷之杯。他什麼時候參加愷之杯了?
他一扭頭看見,就見毛栗子頭滿是得意,臉上仿佛寫滿“快誇我”三個大字。
他哪裡還不清楚是誰幫他報名的。所以他是真的拿到了愷之杯的金獎?
校長笑眯眯的說:“剛剛收到比賽官方通知函,我們靜安中學高二年級十三班鹿予安同學的《遊廬山圖》獲得了這次愷之杯的金獎。”
被鐘老師按在牆邊肯定了一件事。
他從小記憶裡就很好,哪怕見過一次的人也很難會忘記。
他確定,他以前絕對見過鹿正青,就在和哥哥相依為命的那幾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