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安不再猶豫,在報名表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課間交給了負責這件事的老師。
老師有些愣,沒有意料到鹿予安報名,但是在認真審核過鹿予安的資料,確認他有資格之後,他通知鹿予安,資料上交上去之後會有專門的老師審核,結果會在一周內出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剛準備離開辦公室,就遇到了也來交報名表的鹿與寧,肖雨西站在他的身邊。
肖雨西看著鹿予安手中的報名表幾乎是不加掩飾的嗤笑一聲。
鹿予安來湊什麼熱鬨,他怎麼可能得到這個名額?這個名額怎麼想都是應該給與寧的吧?他不過就是什麼都想和與寧搶罷了。
畢竟基本大家都已經默認這個名額會是鹿與寧的。
他還想說什麼,鹿與寧連忙扯了扯他的校服外套,肖雨西隻能憤憤的作罷。
等到鹿予安走後,鹿與寧餘光看著鹿予安的報名表久久沒有說話。
*
交完報名表後,學校已經放學,校門口沒有多少人了。
“予安——”
鹿予安剛想回家,就聽到校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抬頭四處打量,終於看到叫他的人。不遠處的銀杏樹下,一頭黃毛滿臂紋身的小麥色男人正在朝他揮手。
鹿予安眼前不由的一亮,是鄰居哥哥,他快步跑到樹下,上下打量著鄰居哥哥好幾遍,穿著黑背心大褲衩人字拖的小麥膚色男人笑嘻嘻的拍了拍予安的肩膀說:“不錯呀,你小子總算長高了一點。”
孟一凱的花臂紋身在學校門口格外的引人注目。
但是鹿予安也不在乎,他和孟一凱勾肩搭背說:“你怎麼今天有時間來這裡啊。”
孟一凱想起正事說:“還不是你那個短命鬼養父,正到處托人問你在哪裡,你最近小心點。”他和鹿予安是鄰居,予安的養父不靠譜,養母也沒有什麼主意,小小的予安幾乎撐起了那個家。
而他自己的爸爸也是個酒鬼喜歡打人,媽媽被打的受不了跟人跑了,他初中結束就沒有讀下去,幫著人看場子,因為機靈會來事,也算是混出個名堂。予安養父幾乎不會養家,他弟弟又是個藥罐子,所以小小年紀的予安就放學後幫他看場子,一來二往就熟悉起來。
場子裡來錢快,經常來的賭鬼們贏錢之後給錢也痛快,他本來以為予安見過那邊的紙醉金迷之後,會漸漸將兼職變為專職,甚至沾手一些臟事,再也脫不了身,他們場子裡不少小弟都是這樣的來的。
但予安始終沒有,他問過予安,予安告訴他——
因為他的爸爸說過過他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而予安始終記著這句話,也照著這句話做,不管在場子裡多晚,隻要有時間予安總是拿著書,不管給多少錢,予安也從來沒有臟過自己的手。他始終守著自己的底線。
孟一凱也是那個時候知道鹿予安是被收養的。
予安曾經的爸爸媽媽將他教的很好,所以哪怕他被李方嘉那樣的爛人收養,哪怕他住的地方,路邊的水溝裡隨處可見一次性針頭,身邊都是一些爛泥一樣的人,他也始終知道對和錯。
所以他對這個弟弟更加心疼。
鹿予安聽到是養父的消息,眼中厭惡閃過,他早知道李方嘉這個爛泥一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放手的。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他和鄰居哥哥道謝道:“謝謝。”他這句謝謝是由衷的。
他重生回來就不止一次的回去看過鄰居哥哥,簡承媽媽的工作也是請想將予安勸走,幾步之外耳朵就捕捉到幾個關鍵的詞。
弟弟、教訓——
鹿正青看著他們那個方向,甚至顧不上杜秘書就在旁邊,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