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對方時，對方正坐在碼頭前的石亭中給停泊的船收取海關費用並登記信息。
“水治，我給你介紹下你以後的新領導。”
“新領導嘛......你也終於到了退休的年紀啊，希望這次來的是個認真乾活的家夥吧，不然可得給我累死在這。”
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健碩的水治瞥了眼東野雨，隨後看著小老頭故作艱難地錘了錘腰，順帶給麵前通行令蓋了個章，將其遞回給麵前不停點頭哈腰的商販。
小老頭麵對水治的時候相比其他人那種走過場顯然不同，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放心，你看這臉蛋，這身材，年輕人，杠杠的！”
“我叫河野迷助，以後還請前輩多多關照。”
東野雨適時伸出手，臉上還掛著他招牌的溫和笑容，儘管他一直都覺得挺假的，不過貌似其他人都挺吃這套。
水治見狀，摸著自己粗糙的下巴，上下打量著東野雨，神色有些怪異，但還是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掌。
“我叫水治，前輩不敢當，以後你就是我的直係上司，想怎麼指揮我就怎麼指揮我。”
“不敢不敢，3號碼頭的治安得靠大家一起維護，不是我一個人逞能的地方。”
東野雨微微笑著，突然感覺水治握住自己的手有些變緊起來。
當然，就憑對方的力道肯定是奈何不了他的，可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可就有些令人遐思了。
小老頭仿佛看出什麼，擺手說道：“差不多了，你先忙吧，我再帶他熟悉熟悉環境和流程。”
聽到這話，水治看著臉色笑容絲毫未變的東野雨，也識趣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沉默著繼續自己的收錢登記蓋章的流程。
小老頭趕緊拽著東野雨走開。後者也不惱，隻是看著那些拿了蓋章喜氣洋洋進來的商販們有些疑惑。
“我們隻需要做登記，收費一下就可以了嗎？”
“那你還想怎麼樣？”小老頭有些不耐煩，可能是剛剛被水治影響了一下心情，連帶著他現在看東野雨都有些不爽起來。
東野雨不解：“貨物的檢查和到訪人員的安全檢查不需要嗎？”
“這個嘛，規定上是有這個的，但現在誰出門身上不帶個刀槍棍棒之類的，管也管不過來。而且周邊的海島哪有敢在我們村子裡鬨事的？那些強國，大忍村離我們又太遠，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久而久之，這兩道流程就漸漸被放了下來。”
談到這個問題，小老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明麵上而言他們這還是不符合規矩的。
東野雨聽到這話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小老頭見他不說話之後，還以為他生氣了，想找水治的麻煩，連忙說道：“剛剛水治的情況你彆太在意，他跟我們不一樣，家裡壓力比較大，所以他才會一直努力工作，不僅是為了收取點油水，也是為了在我退休之後能順理成章地繼承我的位置，那樣就能更大程度緩解家裡的壓力了。”
“所以，他是被我截胡了才這麼生氣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你彆跟他介意。我知道的，你們年輕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走的，在你們眼裡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甚至未來有可能成為上忍的年輕中忍來當衛士，確實不風光。但其實走也沒必要跟同事之間的關係鬨得這麼僵。”
“放心吧前輩，我對水治先生並沒有什麼怨恨的意思。”
東野雨笑著說道，見狀小老頭也算是鬆了口氣，繼續道：“我要趕著下崗了，3號碼頭值夜班的負責人是多太五郎，一個高高大大，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糙皮漢子，到時候接班的時候你跟他說一聲現在由你負責白班就行了。對了，轉班是一個月一次，現在是下旬了，等到下月一號，你就要跟著轉夜班了。都是八點上班八點下班，你自己記得點時間。”
“嗯，沒問題的前輩。”東野雨點點頭。
小老頭這才放下心，順帶又給水治說了點好話，諸如什麼優良品格，認真乾活之類的，東野雨對此都是一一點頭，這也讓小老頭忘卻了剛剛的不快，對這位懂事的年輕人好感度直升。
最後他走之前還想要拍東野雨的肩膀，但看了眼身高終究是選擇了放棄，直接道：“我叫你一聲迷助，可以吧？”
“嗯，沒關係的前輩。”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可能會很有乾勁，但其實這個守碼頭的事情真不需要太過認真，我在這待了幾十年沒發生過什麼大事。你要是覺得無聊，買點閒書直接坐在辦事處待著就是，剩下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解決的。”
“好的，多謝前輩關心。”
見東野雨臉上滿是誠懇的表情，小老頭也就沒再多說，儘管口頭上對下崗迫不及待，但真到了離開自己這工作了幾十年的崗位，他的臉上還是充滿了不舍。
儘管最終還是走了就是。
東野雨坐在辦事處裡，看著窗外漸漸遠離的佝僂背影，又瞥了眼牆上的日曆，沉默良久，嘴角微微上揚。
因為過去沒有出過事就天真地以為未來也不會出事嗎？這可真是，幫大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