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神差,隋英沒有拒絕,沉默地跟著他。
從中學對感情有了朦朧認識,父母老師耳提麵命,她一直謹記,有小男生示好,她都是觸電般躲開。
不管是何種示好。
即便如此,她都挨過很多責罵,拒絕和遠離已經成了下意識的生理反應。
第一次違背準則,盲目地跟著一個男生,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她就這麼跟著,眾目睽睽地跟著。
聽說班上同學在附近,她好像也沒那麼在意被人看到。
走出廣場,走在人行道上,路過一家沙龍理發店,隋英頓足,偏頭朝裡看了一眼,蔣弋回頭,也看了眼理發店,忽然握著她的手腕繼續往前走。
隋英機械地跟著,另一隻手拉了拉帽領。
他沒看到她的狼狽,也好。
他牽著她拐進巷子,越走越暗,忽然在一處清冷沒有門頭的理發店門口停下,“你去吧,我去買水。”
少年說完轉身就走。
隋英愣了愣,才想到,他應該早看到她的窘迫,特意帶她到這種偏僻陋巷。
店主是個中年婦女,見這麼晚有生意上門,立刻熱情招呼,在隋英摘下帽子時,顯然愣住了。
她也從有汙漬的鏡子裡看到自己的狼狽。
“你是不是遇到事了,要不要幫你報警?”見隋英搖頭,理發師招呼她躺下洗頭,扒拉了下她的頭發,“哎呀破皮了,這不能洗,你起來,我給你噴濕修剪修剪成不?”
隋英摸著頭皮,後脖子那是有點疼,耳後也有點疼,她看不到傷口。
理發師一直在說話,隋英垂著眸,偶爾搖頭,忽然聽到理發師問,“他是誰?”
隋英抬眸,蔣弋站在外麵,低著頭玩手機,沒有進來的意思,“…我哥哥。”
為了照顧好幾處豁口,頭發隻能剪得非常短,跟蔣弋他們幾個男生的碎發差不多。
蔣弋這時推門而入,站在她身後,看了眼鏡子,將水遞給她後又跑了出去,隋英付了錢,出門就看到他從不遠處藥店出來。
她摸著耳朵,慢吞吞走去,少年幾步跑過來。
蔣弋在她後頸傷口處貼了創可貼,又撕了一個,耳廓後麵有點難貼,他低頭湊近,呼吸噴灑在耳後,隋英閉了閉眼。
似乎能聞到男生身上似有若無的味道,像雨打鬆針的杉木香。
隋英掐著掌心。
耳朵有點軟,少年另一隻手指扶著,動作有些笨拙地貼上創可貼,感覺到女孩的顫栗,立刻鬆手,氣息不穩。
隋英沒回頭。
蔣弋也沒動,就站在她身後。
月影西斜,單元樓的防盜門“吧嗒”一聲,兩人一驚,才各自收回心思,一前一後朝著巷子外麵走去。
“吃嗎?”
巷道外一排三輪車移動大排檔燒烤攤,隋英喝了口水,“你們不是去聚餐了嗎?”
“又餓了,”蔣弋率先走到燒烤攤前,“這一排肉各來兩份,你吃青菜嗎?”
“我不愛吃青菜。”
蔣弋很高興,“我也不愛吃。”
兩人坐在油膩膩的長凳上,少年拿了瓶啤酒,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