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想買些香辣田螺!”
“嗯?”沈秋吟眨巴眨巴眼,似是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
為了讓這理由更圓滿,薑泊清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今早歸城,回大理寺時見同僚們在吃東西。我上前一看,是香辣田螺。同僚給了我幾個,我嘗了一下,甚是好吃。一問是百膳樓做的,便想找你買點,不知方便不方便?”
同僚吃田螺是真,給他是假!那幫子人,為了那一盒田螺都快打起來了,更彆說分給他了。
不過,他遠遠聞著味兒,確實是香。
這話落在沈秋吟的耳裡卻變了性質!
大理寺的官吃田螺,難道是收的李保德的?不是吧!當官的這麼黑?連田螺都不放過。
沈秋吟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
自古當官的都黑,特彆是封建王朝。
她瞥了一眼薑泊清,內心忐忑,昨晚那盆田螺,是從裝小龍蝦的框裡挑出來的,剩下的一點都已經被她給了李保德,樓裡已無田螺可做。
可如果她實話告訴薑泊清,他會不會把她抓回大理寺,而且關在又臟又臭,不見光,還有老鼠的大牢裡呀!
畢竟大理寺的官可是連一盒田螺都不放過的人,他們的內心是那麼黑,說不定還要謀財害命。
沈秋吟越想越害怕,不禁冷顫起來。
想她一個芳華女子,才來這世界一年未到,連城裡的風光都未曾看完,難道就要在牢裡度過餘生了嗎?
不!她不要!
她一想到未來的苦楚,不禁濕潤了眼眶,淚水不停地打轉。
薑泊清頭一見到一個人的臉上可以有這麼多表情,愣了愣。又瞧見她哭了樣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他隻是想買個田螺。她怎麼還要哭了呀!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見沈秋吟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衣袖,一陣嚎啕:“薑大人,你不要抓我進大牢呀,我不想在牢裡度過餘生。我還沒看遍世間繁華,瞧過貌勝潘安的美男子呢!求求你,放過我!”
她此話一出,路過的百姓圍了過來。
薑泊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連忙道:“沈掌櫃……”
沈秋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接著道:“薑大人呀!你可憐可憐我吧!我沒了母親,沒了父親,隻剩這座食樓和食樓裡的小夥伴了!我若進去了,這食樓該怎麼辦呀!它還怎麼活呀!”
她說著說著,竟然嗚咽起來,十分傷心。
眾人瞪大了眼睛,這又是鬨哪一出?
百膳樓裡的小二們扔了手上的活了,站在門檻後圍觀,正吃著飯的客人也丟了筷子趴在門後看。
一時起,眾人以他們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
站在後頭的百姓瞧不見熱鬨,拍了拍前頭百姓的肩,問:“怎麼回事?”
那人回頭說:“薑大人要抓沈掌櫃去大理寺。”
問話的人點點頭,明白了。
後麵看不見的百姓又拍了拍前人的肩,“發生了什麼?”
怎知這人是個耳背,隻看清楚了前人的口型,自以為判斷對了道:“薑大人要抓沈掌櫃當小妾。”
什麼!
那人瞪大了眼睛,一會兒後道:“傳下去!薑大人渣了沈掌櫃!”
“啥?薑大人是渣男!”
“啊!薑大人不是男人!”
“哇!薑大人是薄情漢,和沈掌櫃在一起後劈腿了另一位美人!好勁爆!”
消息在眾人的嘴裡越傳越離譜,如此也引得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圍觀。
沈秋吟還在哀嚎,薑泊清抓住她喘氣的空隙道:“你在說啥?我不抓你進大牢,我隻是想買一份香辣田螺。”
若她實在不舍,他就不找這個理由多留她一會兒了。
薑泊清有些懊惱。
沈秋吟帶著哭腔回道:“可是樓裡已經沒有田螺了!做不出田螺你不就得帶我回大理寺麼!你們大理寺的官連盒田螺都汙了,我若做不出來,你豈不是得要了我的小命!”
她怎麼這麼命苦呀!
薑泊清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這姑娘說個什麼呀!他們大理寺的官什麼時候成那種人了?那田螺雖然是剿的犯人的,但將它們放爛了也是可惜,所以他們才吃的,為的是不浪費。咋成了貪汙了?
沈秋吟見他皺著眉頭,以為他要動怒,忙抓起他的衣袖抹了一把眼淚,淚眼婆娑道:“薑大人,打個商量行嗎?田螺沒有了,我給你換成彆的,彆抓我進牢,可以不!”
“可以!可以!”為了結束這場令他糊塗的鬨劇,薑泊清立馬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