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又看了看黑色密封袋,麵色非常猶豫。
他撥弄了一下手上的串珠,心想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周逸青微笑了一下,溫和地說:“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威脅你。”
殷緋曾經調侃說他特彆擅長唬人,笑麵虎。
當神棍,總得有點行走江湖的基本功。
工人應該下定了決心,一咬牙說好。
他親手把密封袋放上傳送帶。
閘口關閉,機器開始運轉。
那黑色密封袋淹沒在其他垃圾山裡,一起被毀滅。
從爐子開始焚燒到結束,也隻不過幾十分鐘。
他獨自站在寬闊的廠房裡,看著一直等到所有一切化為飛灰。
*
做完這一切,他走出廠房。
他讓那個工人通知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廠房外麵是一片荒地,上麵亂石雜草,他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月亮,把一個手提袋從後備箱裡拎出來。
裡麵的東西是他從老家帶來的,幾乎沒有用過,一件鮮紅的袍子,銀牛角和銀鈴,沒開過刃的銅刀。
他把手機開機看了看,有人發暗號通知他,警察意識到殷緋那邊是障眼法,往這邊來了。
短信是早上發的,算算時間,現在已經很接近了。
他也沒想著跑,周圍找了找,還算有些乾柴,他撿來在荒地上堆成一堆,用打火機點燃。
暖意撲到身上,他穿上那件紅色的袍子,抬起手臂,在空中劃了半圈,搖響銀鈴,按照海子箐的習俗,唱著發給殷緋的那首調子。
……
青青的山來,彎彎水流。
背著簍走著,長長的路。
天黑點燈,不需怕。
家人等我,在橋頭。
……
烏雲蔽月,似乎要下雨,有夜風起,把袍子吹得飛舞。
他把許苑的那張試卷從懷裡摸出來,放進火中。
篝火劈裡啪啦地響,火星子和燒出來的灰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