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羚擺擺手說她不是來報名的,又指了指裡麵的老師,問前台:“這位老師在這裡教了多久了?”
前台說:“五六年。”
薑羚說:“麻煩你幫我問一問老師有沒有空,我有急事。”
過了一會兒,鋼琴老師便從琴房裡出來了,問:“什麼事?”
薑羚問她知不知道九年前的事,老師搖頭,說:“當年的老師已經退休了,但是可以我幫你聯係。”
老師打通了電話,說了兩句,對薑羚搖了搖頭:“孫老師可能不想見陌生人。”
她接過電話,說:“老師好,我來是為了您當年的一個學生,叫許苑,不知道您還記得嗎?”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鬆了口,報了一個地址,讓薑羚過去。
薑羚趕到那個花園小區的時候,在門口接她的是一個穿毛呢大衣、帶著珍珠耳環的老太太。
寒冬臘月的,路人都裹得像隻熊,她實在優雅得很突出。
薑羚開門見山道:“您是許苑當年在少年宮的老師?”
孫老師點頭,問:“你是……”
薑羚道:“我是許苑的學妹。老師,我來主要是想問一件事,您還記得九年前興悅商城的青少年才藝比賽嗎?許苑的參賽名額,是您推薦的嗎?”
孫老師點頭。
薑羚問:“她第一次拿了獎之後,又報名了第二次,也是您推薦的嗎?”
孫老師道:“沒有,她當時說不想參加了,我便沒有幫她報名。”
薑羚看過報名方式,未成年人參賽的時候都必須要成年人填身份證的。
薑羚問:“所以說是她父母幫她報名的嗎?”
老師:“應該是。”
薑羚問:“那許苑當年第一次都拿了獎,為什麼之後不想參加了呢?”
老師猶豫了一下,薑羚察言觀色,立刻問:“是不是因為某個人?唐銘?”
老師歎了一口氣,說:“對,她拿獎之後,有幾次鋼琴課,唐銘來找過她。她應該不太想理會唐銘,多數時候是唐銘在琴房外麵等她。”
薑羚問:“那許苑是什麼時候沒來學鋼琴的?”
老師:“也就是前後幾個月吧,她經常來了就坐在鋼琴麵前發呆,說不想碰,一彈琴就惡心,後來也就不來了。”
薑羚突然想到一件事,問:“老師,當年那個比賽,有獎金嗎?”
孫老師說:“大概幾千塊吧,而且不僅是許苑。”
薑羚問:“你們推薦機構也有獎金嗎?”
孫老師道:“有的。”
薑羚道謝之後轉身離開,把當年的獲獎名單拿出來看了看,又回了少年宮。
當年聲樂和舞蹈班的老師都很年輕,現在也並沒有退休。
薑羚問了一圈,果然,隻有鋼琴班收到了獎金。
她當時沒問鋼琴老師,是不是有了這筆獎金,唐銘來鋼琴班找許苑會更方便。
*
下午一點,她給許苑父母打了個電話。
信息是她在網上查的。
許苑死後,他們很快賣掉了舊房子,售房信息還掛在網上沒刪。
電話打過去,一個男人頗為警惕地“喂”了一聲。
薑羚問:“是許先生嗎?”
男人道:“你是?”
薑羚說:“我是快遞站的,這裡有一個包裹,您的地址好像不對,跟你核實一下,我們重新配送。”
男人道:“我沒網購過東西。”
薑羚說:“不是淘寶發貨的,是彆人寄給您的,一個叫海子箐的地方,寄件人也是姓許。”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給我送過來吧。”
下午一點半,她到了男人說的地方。
那地方應該是許苑他爸上班的地方,一個物業管理公司。
薑羚給他打電話,他說放在前台。
她說:“不好意思先生,這是個到付包裹。”
男人有些不耐煩,但最後還是下來了。
她之前從未見過許苑的父母,如果周逸青算許苑半個哥哥,許老頭是許苑的爺爺,那她對許苑家人的印象其實還不錯。
但許苑他父親顯然和她想象的不同。
她還沒仔細打量他的臉,先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
她拿著一張從快遞站順來的空白單子,裝模做樣的問:“核對一下,您的全名是叫……?”
“許建遠。”
薑羚報了興悅廣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