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緋!”
他們已經闖了進來,隔著衣櫃和床,向這邊撲過來。
殷緋聽見身後的喊聲。
那一瞬間似乎無限地漫長,她知道她隻需要一秒鐘,甚至一秒鐘不到的時間。
殷緋舉起刀,瞬間落下!
——“不要!殷緋!”
——“對不起!”
在這些喊聲之中,有一道顯得格外突兀。
殷緋低下頭,看著緊閉雙壓,抿著嘴唇的魏星。
殷緋的刀尖懸在魏星的大動脈上,她不可置信地瞪著魏星。
殷緋深吸一口氣,捏緊了刀,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在魏星耳邊輕聲確定道:“你說什麼?”
魏星嘴唇微微顫抖,囁嚅了幾下,聲音細如蚊呐。
“許苑姐姐,對不起。”她顫抖著說。
殷緋卡住她脖子的手猛然收緊,幾乎在一瞬間,怒火中燒。
“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她咬牙切齒地看著魏星,“為什麼是你說對不起?”
背後傳來及其細微的腳步聲,她知道魏途的人已經在身後了。
她盯著魏星,她還有時間,她還有好幾個零點幾秒的讓刀落下。
但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就在魏星說出對不起之後。
那句話讓女孩從魏途的妹妹變成了魏星。
她不再隻是一個把柄,而是一個人,殷緋殺不了她,她可以殺死魏途的把柄,但殺不了魏星。
手中的刀被踢飛的時候,殷緋甚至沒有反抗。
一切都恍恍惚惚的,魏途似乎想讓人把她打死。
魏星被從她手下帶走,她留下來的血還在木地板上,隨著殷緋被拳打腳踢抹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紋路。
殷緋把腦袋縮在手臂裡,盯著衛星床腳那些幼稚的貼畫。
溫熱從鼻腔裡湧出,胳膊、腿、軀乾......全身受到打擊的地方都很痛,但那些痛感卻始終模糊著,如同隔靴搔癢。
會不會是她快被打死了呢,所以才可以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境況冷眼旁觀。
不要害怕。
許苑說出來的話仿佛咒語,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或者從一開始,許苑是不是就知道她根本殺不了魏星。
殷緋想,或許自己隻是因為害怕魏途,害怕她的無能為力沒能救下許苑,所以才想做點什麼,匆匆掩飾她的弱小。
分不清過了多久,拳腳停了,她流出來的血覆蓋了魏星的那些。
殷緋從帶著薄紅的視野中看了一眼,門口隻站了一部分人,魏途已經帶著魏星走了。
她被人拖出他們的家,然後丟在車的後備箱裡,在微微晃動的黑色空間裡,時間的流逝無法控製。
殷緋想,路並不是很遠吧,畢竟她身上傷口的血還沒有到把她流乾的地步。
但也不會很近,殺人容易拋屍難,第一次參與這種行動,就是親身體驗,也算是難得。
殷緋想著想著,滿臉是血,卻昏昏沉沉地笑了起來。
車子不知不覺間便停下了,那些人拎著她,把她向前方拖去。
晚風很冷,粗糲的沙石透過衣服摩擦著她的後背,她心裡在笑那些人蠢。
這樣血跡不都沾在地麵上了嗎,縱然看不見,警犬一聞就能聞見,蠢貨。
等停下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