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殷緋和英梅姐請了假,說有東西忘拿了,向家裡的方向趕去。
殷緋跑到樓上的時候,果然正聽見家裡有細細簌簌的動靜。
鑰匙打開門鎖,客廳一片淩亂,何建平正蹲在櫃子麵前,驚愕地看著她。
殷緋假裝驚訝地瞪著他,繼而憤怒道:“你乾什麼!”
接著她的目光放在那個空了的鐵盒子上,立刻捂住懷裡的東西,轉頭就跑。
何建平頓時道:“果然在你這個兔崽子身上,給老子拿來!”
殷緋快速跑下樓,百忙之中不忘罵他一句老不死的。他火冒三丈,追著她下了樓。
從這裡到水煮魚還有段距離,為了防止這老東西體力不支半途放棄,樓下有兩輛自行車。
一輛是金聚的,一輛是她的,被他們提前一周放在那裡,鎖在前天被她取掉了。
她跨上自行車,不快不慢地蹬著,何建平果然也跟了來。
她一邊騎著,一邊回頭看。
到了水煮魚附近的時候,她把自行車一歪,整個人頗有技巧地摔在地上。
何建平停下自行車,跑過來就要過來抓她。
殷緋爬起來,拔腿就跑。
手機攥在手裡,她給金聚撥通了電話。
“我快到了。”她道。
金聚道:“準備好了。”
他們掛了電話,殷緋轉身跑進巷子裡,那是他們提前約定好的地方。
還有一個拐角的時候,殷緋再一次摔倒在地,何建平一個箭步衝過來,她揣在他的小腿上。
他“哎呀”了一聲,彎了一下腰,火冒三丈地隨手抄起一根木棍朝殷緋撲過來。
她低頭一鑽,從他身側躲過,將房本恰好掉落出來。
何建平一看,顧不得其他,伸手就要去撿。殷緋想爬起來去攔他,手掌捂在何建平的臉上。
何建平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撂倒,殷緋順勢從地上摸起房本,再狠狠踹了他幾腳。
“傻逼,”她道:“十幾年連一套房子都混不到。”
何建平眼裡要噴出火一眼,幾乎怒吼著道:“小雜種,老子就應該給你丟去垃圾桶裡!”
殷緋用胳膊擋了一木棍,痛呼一聲,連滾帶爬地,終於跑過了那個拐角。
這個巷子是在背陰麵,眼睛長時間暴露在中午強烈陽光的刺激下,再突然進入陰影中,眼前很容易出現黑影。
旁邊伸出一隻手把她一扯,她跳進旁邊的平台上。
金聚把她塞到角落裡,下一刻,何建平跑過明暗交界線的那一瞬間,金聚往他臉上噴了一臉辣椒水。
何建平揮舞著雙手,大叫一聲。
金聚從背後一推,何建平絆倒在地。
何建平摸到了一個人縮在地上。
儘管視線很模糊,何建平依舊看“殷緋”的黑色衣服。
於是何建平抄起手裡的木棍,毫不猶豫地,對著地上那個他以為是女兒的人,狠狠就打了下去。
殷緋在陰影裡麵清清楚楚地看著這一切。
王山穿著那件和她一模一樣的,金聚親手幫他換上的黑色外套,躺在地上。
王山在半昏迷之中,意識有些模糊,被何建平打了一悶棍,掙紮的動作也有些僵硬。
何建平一棍子下去,儘管還看不清,依舊自認自己終於占了上風。
他又狠狠地一棍子下去,大喊道:“服不服,你老子教訓你,你服不服?”
地上的王山沒有聲音了。
殷緋和金聚蹲著,藏在平台的陰影裡,他們清楚地看見王山腦袋底下流出鮮血。
他腦袋下方都是尖銳的石塊,金聚提前放好的。
慢慢地,那一小股不曾停下來的鮮血越來越多,在沙石地上彙聚成一灘紅色的血泊。
身下的人沒了動靜,何建平意識到不對,他被辣椒水刺激得流出眼淚,視線在衝刷之下逐漸褪去模糊。
地上躺著的那個穿黑色外套的是個男人,男人手上拿著半罐辣椒水,毫無聲息地躺在血中。
何建平驚叫了一聲,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呆坐了一會兒,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又趕忙爬過去看躺在地上的王山。
他不敢置信地揪著王山身上的黑色外套,使勁地搖晃著王山的肩膀。
王山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回應。
何建平臉色慘白,手忙腳亂地去摸王山的鼻息,又去扒拉他的眼皮,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