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緋看著她道:“感謝你當初沒把我丟在垃圾桶,還養我長大。”
她想喊媽,話到嘴邊轉了個彎。
母親這身份束縛她太久,殷緋平靜道:“殷萍,你自由了。”
殷萍看著手裡的房本,終於笑了一下。
那是最後一次看見殷萍,之後僅僅過了幾天,就有中介帶人上門看房,不久之後,那棟房子被賣掉。
殷緋把房本交給她以後,出門在雁江遊蕩到傍晚時分。
唐銘還沒有出現,也許他還在等何建平的下落。
到了夕陽最紅的時候,金聚給她發消息,道:“何建平出發了。”
那他們也要出發。
殷緋站在路邊,伸手攔出租車,一輛出租車便正好停在她身邊。
金聚穿著出租車司機的馬甲,帶著鴨舌帽,對她笑了笑,道:“上車。”
他們跟在何建平的身後,透過後視鏡,她看見那個一直跟著她的黑衣人在打電話。
他肯定在報告唐銘。
他們跟著何建平,從傍晚開到天黑,終於到了垃圾處理廠。
何建平把車停在工廠旁邊,將裝著王山屍體的編織袋從後備箱裡拖出來,又拿出一把鐵鍬,看樣子是想把王山埋在這附近。
殷緋下了車,跑過去,喊了一聲。
金聚將車的遠光燈打亮,在一片黑暗的荒地中照著何建平。
何建平嚇了一跳,估計以為是警察來了,丟下手裡的鐵鍬就跑。
殷緋又喊:“爸,你跑什麼?”
她已經離得很近了,足以讓給他看清她是誰。
他臉上像見了鬼一樣,嘴裡一邊罵著一邊跑。
殷緋笑道:“房本在我這裡呀,你跑什麼,哦,你又要拿著存折跑了是不是?”
他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那上麵又是恐懼,又是慌張,又是不可置信。
何建平一邊跑,一邊回頭望,根本沒注意到前麵是一個空著的垃圾填埋坑,腳下一歪,就滾了下去。
這個坑很大,他哆嗦著往後退。
殷緋把手電筒的光照著自己,朝他做了個鬼臉,靈巧地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何建平發出一聲慘叫。
殷緋歪頭疑惑地看著他,道:“我還沒怎麼樣,你叫什麼?”
何建平手腳發軟,渾身都如篩糠,手指著她道:“你,你,你......”
殷緋抄起剛才順手拿的鐵鍬,結實的一棒子敲在他身上,問道:“你早上想打死我,是吧?”
他哆哆嗦嗦不敢說話,殷緋又給他來了一棒子,問:“就像這樣打,是不是?”
何建平直接倒了下去。
這下四周安靜了。
她丟開鐵鍬,仰起頭。
漆黑夜色中,除了風聲,土坡外麵還傳來一些細細簌簌的聲響。
她抓了兩把灰抹在臉上,開始向上爬,一隻手伸過來。
金聚問她,沒事吧,她搖頭,他穩穩地把她拉了上去。
她往他身後撇了一眼,那張跟著他們來的車停得很遠,估計那個人正躲在車裡偷偷向這邊看。
殷緋在那邊看不見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