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怕家裡誤會,忙解釋,“我們農場不是有人手腳不乾淨嗎,美月怕掉錢,就把錢票都放在我這裡保管了。而且她最不愛占人便宜,自己搞了個賬本記得清清楚楚呢,姐,你要是有閒工夫,我讓美月把賬本拿給你瞧瞧?她記賬算數可厲害了。”
他姐在大學讀的就是會計專業,不過學了兩年,眼看著明年就能畢業分配工作,卻嫌棄這個專業枯燥,寫信給他抱怨過不止一兩回了。
沈紅霜見弟弟這麼維護劉美月,即便說的都是真的,她對劉美月的印象也沒好到哪裡去,反而越發篤定,劉美月就是心機深沉,欺負自己弟弟善良大方。
這如意算盤打得多好啊,把自己的錢放在她弟弟那裡,一旦有了花用都是她弟掏錢,滿足了男人在外麵的虛榮心,私下裡呢,就她弟那種性格,她還不了解?
談個對象腦子都不要了,怎麼可能再跟人家“親兄弟明算賬”!
沈紅霜是真真覺得,這滿燕京胡同院長大的姑娘,恐怕都沒眼前這個那麼能算計。
看她那個媽就知道了,多麼懂得趨利避害啊,靠嫁人就能翻兩次身。
“好了,時候不早了,青山難得回來一趟,還帶了客人,咱們先吃年飯吧!”
沈母比年輕氣盛的女兒沉得住氣些,雖然麵上不顯,說出來的話卻很耐人尋味。
反正,隻字不提兒子帶回來的這個“對象”。
“對對對,先吃飯。”沈父站起身,適時說兩句體麵話:“小劉第一次上咱家來做客,彆太拘謹,青山以前念書那會也經常帶同學上家裡來玩,現在都是新社會了,年輕人嘛,就是要多走動走動。”
劉美月心裡嘖嘖感歎,到底是有文化人底子的一家人,三言兩語的,就把她從沈青山“對象”變成來家裡做客的“同學”,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原本她還想著,按著原主性子進屋後多說幾句體己話,表現勤快點,到廚房幫個忙啥的,現在一看,乾啥都白搭,人家要是看不上你,你就是給人端茶倒水,人都嫌燙嘴。
所以,一說吃飯,她連客氣都省了,乾脆連廚房都沒進,跟著沈青山洗了手就坐飯桌上去了。
而正在廚房給沈母打下手的沈紅霜見狀,更是少不了要在母親跟前抱怨兩句。
“媽,你看我弟是不是瘋了,啥人都領進門,一點教養沒有。”
沈母把最後一道菜起鍋,瞥了閨女一眼,不耐煩道:“行了,還沒進門呢,可彆胡說八道,大過年的,安心吃你的飯,你弟的事,有我跟你爸操心就行了!”
她一個當娘的,兒子養這麼大,還沒立業,就要為了個女人紮根農村種一輩子地,說啥她都不能同意。
沈家的團年飯吃得比較早,還不到六點飯菜就上桌了。
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又趕上過年,沈父開了瓶五糧液,給桌上每人都倒了一杯,場麵話也不想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