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要散架了吧。
昨夜的記憶忽然如同潮水湧泛心頭。
顧長策一邊說著疼她,一邊又對她毫不留情……
忽而氣上心頭,她朝睡夢中的燕王殿下伸出手,往人臉頰狠狠掐了一把,顧長策睜開那雙狹長鳳眼,半含倦意問:“一大清早就招惹我?”
“顧長策,你敢騙我。”她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
顧長策嗯了聲,道:“夫人何出此言?”
“你不是說我可以喊停嘛!”元筱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指責道,“你昨夜為何不停!”
“筱筱實在惹人憐愛,本王一時沒忍住。”
“這算解釋?”
“本王沒打算解釋。”
元筱頭一回發現顧長策在氣人這方麵還挺有一套,合著前世的溫柔順從都是裝的,這男人骨子裡就是一頭貪婪至極的狼!
“哪裡不舒服,我替你揉一揉。”顧長策關切道。
“居心裹測。”元筱才不上當,“得了便宜還想得寸進尺。”
這時她注意到顧長策好像一直在盯著她某個部位,元筱倏然低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如今正半坐在床上未著寸.縷,唯有兩側如瀑青絲替她遮擋一二。
“呀!”
氣焰頓時熄滅,她雙頰通紅縮回了被窩,隻露出一雙漂亮精致的秋水眸,細看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可憐。
“夫人渾身上下本王哪裡沒見過,躲什麼?”
“白日跟夜裡怎能相提並論……”
顧長策見她沒有真的動氣,笑了笑沒繼續逗她,便提議多歇一會兒再起。
元筱疑惑問:“皇子成親第二日得攜王妃進宮向皇後娘娘和母妃請安,眼下時辰恐怕已不早,殿下怎麼還睡?”
“你願意去?”顧長策有些訝異。
前世她跟顧長策在新婚夜鬨了彆扭,第二日自然也就沒去宮裡請安,她行事如此囂張,皇後娘娘都未曾怪罪,說來真是慚愧。
今生她已決心好好做燕王妃,禮數自然不能少,否則連顧長策的聲名都會受連累。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燕王妃,又不是偷來的,自然要好好進宮拜見諸位娘娘。”
說著她便打算下床,取衣架上早已備好的衣裙,腳才沾地,險些栽個跟頭。
好酸。
身後的顧長策一把兜住她腰肢,將她拖回榻上。
“不急,我去給你取。”
穿好小衣襯裙後,元筱挺直腰背坐在梳妝奩前,銅鏡映照如玉芙蓉麵,她的眉眼偏稠豔,唇色潤澤,不施粉黛亦明豔照人,金陵貴女無數,唯她元筱貌列第一,人人豔羨。
她獨自欣賞片刻,將銅鏡往下移,挪到脖頸鎖骨處,上麵星星點點的紅印仿佛在耀武揚威,就算外穿大袖罩衫也遮不住!
過會兒還要進宮見各位娘娘,這、這成何體統啊!
偏生她苦惱之時顧長策貼了上來,低聲問:“怎麼愁眉苦臉?”
“不想去便不去,總歸母妃也不會給我們什麼好臉色。”
元筱咬牙切齒:“殿下瞧瞧我這紅瑪瑙頸鏈是不是美得很?”
顧長策不覺羞臊:“本王覺得甚美。”
“這還怎麼見人,太不端莊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燕王妃,又不是偷來的,還怕被看?誰敢說你不端莊,本王砍了他便是。”顧長策學著她的話用來堵她。
“……”
元筱起身欲將人推出去,道:“殿下還有心思說笑,我要換衣裳,你先出去。”
“本王為何要走?”
“殿下,人家要梳妝的,你又不能替我畫眉,還不如先出去喝盞茶。”元筱昨日才學著撒嬌,今日運用便嫻熟不少,腔調拿捏得正正好好,又嬌又黏,縱使是在攆人,也讓人有種心頭被羽毛輕撫之感。
顧長策斂眸道:“下不為例。”
說完轉身出門。
不到半刻,兩個婢女端著盥洗用具進門。這兩個婢女是元筱從將軍府帶來的,從小跟她一同長大,可謂是她最親密不過的人。
可元筱也不曾忘記前世葬身火海前,她的院落空無一人,顧長安說把她的奴婢全部支走了。可是顧長安一個皇子,怎麼可能輕易支走她府裡的婢女,能指揮得動她院中的人,唯有這兩個貼身大丫鬟。
她實在不願懷疑二人,可她既已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