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在病房裡一直留到下午,就準備離開去單位了。
“丫蛋,媽媽走了啊?下禮拜再來看你。”
“媽,你如果工作不開心,就考慮下裁縫鋪吧……”
一下午,李卉也聽得有點不耐煩,敷衍道:“好了,媽媽知道了。你乖乖休息,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許佳人失望的應了聲。
趙大媽給女兒裝了不少水果和點心,送李卉去了車站。
兩人在等車的時候,李卉推讓說道:“媽,這東西拿回去吧,給丫蛋留著吃。”
“她那還有。卉卉,丫蛋今天說的事情你還是考慮一下。”
趙大媽把布兜交到女兒手中,說道:“前段時間,我幫著人家做了幾套衣服,掙了不少呢。比你上班可強……你要不要……”
“你給人家做衣服?你什麼時候會做衣服了?”
母親會針線活是沒錯,不過縫紉機用的少,偶爾用也就是鎖個褲邊啥的。
什麼時候能給彆人做衣服了?
“這件事以後再說,丫蛋說的裁縫鋪你還是考慮下。”
“媽,我們單位再不好也是國營的鐵飯碗,那裁縫鋪自己做萬一虧了呢?你怎麼能和丫蛋一樣想問題簡單了呢?”
“可是……做衣服還挺掙錢的啊。”
“今天掙了,明天再虧了,後天要是沒生意了呢?媽,你真的想的太簡單了。行了,車來了我走了。下禮拜我再來。”
李卉匆忙擠上了公交車,趙大媽一直望著車子駛離,直到看不見才歎了一口氣返回醫院。
回到病房,趙大媽看到孫女睡著了,她乾脆悄悄退了出來,回家做晚飯去了。
不過,房門在關上的瞬間,病床上的許佳人就睜開了眼睛。
阿憶懶洋洋的趴在她的旁邊,安慰道:“你也彆灰心,現在這個年代,好多人還接受不了自己做生意呢。慢慢來會好的。”
“慢慢來?你能等?”
許佳人睨了眼床上連眼皮都沒睜開的狗子,沒好氣說道:“你要是能等,就彆整天睡覺。”
阿憶:“……”
他難得開口安慰下人,反而被懟了?
真是好人“狗”難當啊!
正在許佳人煩躁的時候,有人在病房外敲門。
咚咚——
敲門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打擾病房裡的病人。
“請進——”
門推開走進一個提著一兜蘋果的年輕男人。
他穿著軍綠色的中山式上衣和一條藏藍色的闊腿褲,身上背著一個軍綠色的書包,看起來實在太有年代感了。
年輕男人進來把蘋果放在了床頭的小桌上,客氣問道:“你是丫蛋吧?”
“嗯。”許佳人淡淡應了一聲。
她表麵雖然十分平靜,可此時她的一隻手攥成了拳頭。
“隻有你一個人在嗎?你……姥姥不在?”年輕男人又問道。
“叔叔,你是誰呢?”許佳人問道。
她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這個穿著土氣的年輕男人就是她上一世以為的“爸爸”。
可這次重生,她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親爸而是後爸。
眼前的許紹遠還很年輕,臉上還沒有一丁點歲月的雕刻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