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篇、黎姝,你不要以為,本王非你不可!(2 / 2)

晚宴享用到一半後,馬戲表演開始了。

連讚普尊在內,加上後來兩天挑選的,這一次的表演人數,總共是二十人。

二十人的表演,大部分並不是像先前那樣獨個獨個表演,而是被編排成了一個一個的節目。

有的節目三人三馬,有的五人十馬,有的十人十馬,也有的一人十馬,如讚普尊的馬舞表演,也是整個節目的壓軸表演。

一個人表演一場騎馬賽算不上什麼難事,畢竟西羌人人善騎,最多是動作花樣多些。

但當一開始,十人十馬,全部白馬紅衣紅鞍,整齊劃一地做著同樣的動作時,便不得不令人驚讚了。

不光是馬背的跳躍舞動,最驚險刺激的莫過於十人十馬階梯式奔跑,一人跳上前一人的馬,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瞬間完成不說,最前麵的那人跳下馬後,最後麵那一匹馬居然有靈性般脫離原來的隊伍,直接向他奔去,而後又還原成十人十馬階梯式的陣式。

看台上的歡呼驚呼聲不斷,積攢了一年精力的貴族少男少女們,將他們所有的熱情都發泄在了他們的呐喊聲中。

這可比每年都有的火舞節有趣多了!原本滿肚子不滿的少男少女們,在馬術表演開始沒多久,就將他們先前的抱怨拋在了腦後。

讚普尊的竹笛馬舞將整個表演會推向了高潮,當十匹白馬,在白衣少年的竹笛聲中,隨著節奏翩翩起舞時,整個王宮鴉雀無聲。

一個個嘴巴張得可以塞得下整顆雞蛋,平時高貴得體的儀態全失。

直到竹笛聲停,白衣少年彎腰行禮,十匹馬兒前蹄跪地作行禮狀時,整個王宮內的人才反映過來,然後便是一陣潮水般的掌聲。

一些年歲小些的少爺小姐們,紛紛叫喊著:“好看好看,再來一曲!”

身旁的大人冷不防,連捂嘴都捂不急,隻得紛紛下跪向西烈墨請罪。

西烈墨大度地一揮手,“無礙!今兒個佳節,普天同慶,莫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而後扭頭對掌珠挑眉笑道:“王後,各位愛卿及其家眷們都還沒有看夠,再來一次怎麼樣?”

掌珠含笑著輕一頷首,“聽大王吩咐!”

原本的編排就是多備了幾個節目以防萬一,這下全都派上了用場。

然後掌聲歡呼聲連綿不絕,最後壓軸的讚普尊不得不多表演了兩首曲子,才被意猶未儘的眾人允許下了場。

馬戲表演雖結束了,但帶給眾人的興奮感還沒有散去,接下來的美食也顧不上了,紛紛激動討論著剛才看到的前所未有的表演。

而後,有些大臣拗不過家中子侄的請求,開了口:“大王,王後,請問這表演班子哪裡請來的?”

西烈墨笑道:“這是王後閒著無事,自個兒組成的,專門用來解悶,也順便在一些節日的時候,供各位愛卿觀賞放鬆。”

原來是王後自己的啊!一些原本想著花錢請馬戲班子去表演的人,歇了心思。

“不過這馬戲班子王後一個人天天看也會膩,因而王後曾向本王建議,若有哪位貴族大臣家裡想借去表演一兩天,隻要提前跟她打聲招呼就行。”西烈墨道。

此言一出,底下那些個貴族大小少爺大小姐們,個個興奮不已,連那些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老人精們,麵上也露出了淡淡笑容。

這樣實在太好了!

“謝大王!謝王後!”這估計是今日裡最真心的話了。

有些個比較得寵的大臣,直接開口了,“王後,五日後是小兒生辰,可否借這馬戲表演班子一用?”

“當然可以!”掌珠微笑點頭。

這下不得了了,整個王宮裡,所有大臣搶著開口了,“王後,七日後……”,“王後,十日後……”

人數太多,聲音太雜,有些人因為日子撞到一起,似乎起了爭執,再這樣下去隻怕會鬨得不好收場了。

西烈墨清咳兩聲,提高音量:“各位愛卿莫急!等明兒個逐個逐個派人到王後這取備記錄,莫搶,人人有份!”

那些平時老成持重的大臣們,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音量有多大,不由老臉一紅,統統噤了聲。

西烈墨滿意地點點頭,“今兒個就到此,明日還要早朝,各位愛卿,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大王,王後!”

今兒個時辰已晚,明日要早朝,看來西淩雲沒法去陪自己了!賀蘭傾城裝作不經意往西淩雲的方向看了一眼。

卻意外地發現,她的男人西淩雲此時正盯著上位盛裝的王後一動不動,露出熟悉的淫邪的眼光,似乎恨不得將她的衣衫剝光,壓在地上狠狠地疼愛!

那眼裡的狂熱是賀蘭傾城從未曾見過的,即使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她一時楞住了。

賀蘭傾城不知道的是,她盯著西淩雲發楞的神情,不經意地落在了一直觀注著西淩雲的呼延雲汐眼裡。

原本呼延龍在收到她的口信後,十分高興,也讚同她的做法,結果不過三日,便派人進宮通知她,此事不要繼續下去了。

呼延雲汐十分不解,呼延龍卻不肯告訴她為什麼,隻道讓她依命行事,不得多事。

然而這麼好的機會,呼延雲汐卻不肯輕易放過。既然呼延龍有所忌憚不願出麵,那就她自己獨處完成好了。

反正她呼延雲汐什麼都沒有,隻有耐性!她相信她一定會抓到西淩雲的一些把柄,然後將其與公孫敏扯上關係,打擊到公孫敏及其身後的公孫家!

——

第二日,王宮大門還未開,外麵便排起了長長的人龍。

守門的人一打開宮門,被那人龍嚇了一大跳。

原來均是各貴族家中連夜過來排隊的管事,目的是為了最快預訂到馬戲表演班子到其府中表演。

王宮守門的人也知曉了此事,加上那些管事拿著各府的通行令牌,並沒有多加刁難,便將人領到了王宮馬場邊臨時搭建的帳篷外。

如月收到消息後,顧不得用早膳,匆匆趕到了馬場。

那麼多的人,儘管是預料之中,如月還是吃了一驚。

她快速地坐定,指揮人開始進登記,並每人派發了一張告知,上麵寫的大概是:必須保證馬戲表演班子裡人和馬的安全,不允許任何外人靠近,每日最多表演三場等。

關於最多表演三場一事,各貴族管事們多少有些意見的,那些下賤的馬夫和無用的馬,就應該任自家少爺小姐們觀賞個夠才是,死了殘了換一批就是。

然而此舉卻深得馬戲班子眾人的心,他們原本還擔心王後會不會將他們奴役至死,如今看來,王後有將他們當成個真正的人來看待,也有將他們的馬將成馬來看待!

一些原打算乾上半年一年掙點銀子就不乾了的人,開始心思動搖了,去哪裡找這麼好的主家?

在外流浪雖然自由,同時危險也大,朝不保夕!何況王宮對他們的限製也不高,若空閒了,告知一聲去向後,也可以隨時出去。

如月在登記名單及日期的時候,並未說明所需的費用。

關於這點掌珠特意跟她交待,一字也不提,就算有人悄悄打探,一笑而過便是。

掌珠是吸取了上次自行車的成功經驗,不說花費,那些個貴族為了攀比和麵子,自會送上足夠的回禮。

到時候將最高禮適當地泄露出去,後麵的人為了在她和西烈墨心中留下好印象,送來的禮隻會越來越多。

等到各貴族發現有些負擔不起時,民間各種形式的馬戲表演班子想必已經發展起來了,到時候一些小門小戶和中等貴族便會退而求其次,將眼光瞄向民間的馬戲表演班子,這樣一來,整個西羌的馬戲表演項目便會火爆起來。

掌珠相信,就算她不主動讓馬戲表演班子去黎國表演,那些精明的商人們,肯定會將眼光投向富裕的黎國。

排到了借用馬戲表演班子具體日子的貴族各府管事,興匆匆回去複命,並在下午的時候送來了禮品單子。

這事從無先例,各府管事也拿捏不準到底送多少比較好,在跟主家溝通後,分彆準備了三份禮單,打算看情況決定送哪份比較合適。

不過在如月有意無意地暗示下,比如這白馬兒千匹裡才能挑到一匹無一根雜色的白馬,百匹無雜色的白馬裡才能有選出一匹比較有靈性的,適合馬戲表演;

這表演時的服裝全是從黎國帶來的價值千金的雲錦緞製作的;表演者身上的配飾全是黎國名家匠人設計製作,價值不菲……

如月每說一句,管事的心便顫了顫,放在袖中的手指,不由慢慢移向規格更高的禮單。

日子排得比較靠後的貴族家還好說些,排在前麵的幾家管事,不得已咬咬牙,均拿出了最高規格的禮單。

有了對比這下更好辦了,各府間有些競爭關係的,自然不能比彆人少!準備少了的,找了個借口回去找主家再商量,準備充足的,當場大大方方地拿了出來,掩飾不住的得意。

結果到後來,日子排的越後麵的,禮單越豐盛,搞到最早送出禮單的幾家貴族麵子上過不去,隻得找了個其他的借口,又補送了一份大禮單。當然,這些都是幾日後的事情了。

今日十六,新年後的第一日早朝,堆積了半個月的朝政太多,西烈墨早朝後處理了不到三分之一,天就快黑了,書房外的宮人出聲提醒:“大王,時候不早了,該用晚膳了。”

西烈墨活動活動脖子,很自然的往太和殿走去,早將掌珠一早告訴他,今日該去某個美人處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

掌珠正與如月商量著怎樣讓民間的馬戲表演班子,能在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裡發展起來,突然聽到如安道:“大王來了!”

掌珠有些驚訝,這驚訝中甚至帶了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驚喜。

現在早已過了平日裡用晚膳的時間,先前掌珠一人用晚膳的時候,心裡還有些惆悵,以為西烈墨已經去了美人處。

如月很識趣地告退了。現在的她已經很適應,隻要大王在,她便不能貼身侍候王後的事實了。

曾經她心裡還有些失落,不過這些日子馬戲班子的事分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連失落的時間也沒有了。

“阿姝,命人備膳!”西烈墨邊脫外衫,自然道。

掌珠站著沒動,猶豫道:“阿墨哥,今晚您應該去陳美人那,想必陳美人定備好了膳等著您。”

西烈墨這才想起早上掌珠跟他說的話,脫衣的手頓了頓,而後漫不經心道:“本王今日累了,不想過去,阿姝派人去告訴陳美人一聲就好。”

掌珠的心此刻拚命糾結著,一方麵她似乎有些高興西烈墨留下來,另一方麵,她王後的身份告訴她,她必須要儘責,不能如此順著他。

最後,王後的身份占了上風,“阿墨哥,侍寢表之事各宮妹妹都知曉,妹妹們都盼著自己的日子快點到來,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阿墨哥還是過去吧,免得浪費了陳妹妹的一片心意。”

又累又餓還要被心愛的女子往外推,西烈墨忍不住怒了,他麵色鐵青:“這是本王的後宮,想要誰侍寢本王說了算!”

掌珠想不到自己地溫聲相勸,卻換來他的冷言冷語!她是王後,安排這後宮之事本就是她的職責,若侍寢表之事不能執行,她這個一宮之母以後說的話,哪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麵對著如此不顧及她立場的西烈墨,掌珠也怒了,她揚著小臉,美麗的眼睛裡有烈火在跳動,“大王的意思是說,身為王後的妾身,對這後宮並沒有任何的權利?”

西烈墨沒有回答她,隻狠狠盯著她,那目光似要將她撕碎一般。

掌珠迎著他的眼,毫不退縮,“如果大王剛剛並不是這個意思,還請大王體諒一下妾身的立場和難處!”

那誰來體諒他?侍寢表,哼!當他是種馬嗎?今兒一處,明兒一處,還得按照安排來!

西烈墨看著站在他麵前一臉冷漠沒心沒肺的女人,心突然間冷了,他一心一意地對她,得到了什麼?

西烈墨的眼睛時寒冷如冰,盯著掌珠一字一句,聲音低沉緩慢沒有溫度卻又帶著一絲痛楚:“黎姝,你不要以為,本王非你不可!”

說完這句,西烈墨雙腿一邁,大踏步從掌珠身邊走了過去,沒有注意到聽到這句話後的掌珠,麵色刷的白了,身子輕微地顫了顫。

跟在西烈墨身後的宮人小跑著走了一會後,終於忍不住大著膽子開口問道:“大王,去哪?”

“去書房,命人備膳!”西烈墨忍著怒氣的聲音。

“是!”宮人抖了抖,一個字也不敢多說,迅速地去準備。

西烈墨如她所願地走了,然而掌珠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開懷,她腦子裡不斷回想著西烈墨臨走前的最後那句話,“黎姝,你不要以為,本王非你不可!”

他說的是黎姝,不是王後!

若說的是王後,說明這個後位,他還可以有很多的選擇;可他說的是黎姝,她的名字黎姝。

從來沒有人這樣喊過她的全名。父皇母後皇兄叫她阿姝或掌珠,她是女兒她是妹妹,彆人則都喚她公主,她是一國的長公主。

可是撇開了這些身份,黎姝是個女人!她曾經一度渴望杜峰能這樣喚她,但他隻願疏離地喚她公主。

而今,她的聯姻對象,西羌大王西烈墨卻在憤怒之下,喚她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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