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篇、尾聲(上)(1 / 2)

本站 0zw,最快更新術女有毒:將軍,請自控最新章節!

公孫敏下定決心要再試一次後,某一日,在禦書房外麵攔住了正欲回太和殿的西烈墨。

她原本想進去禦書房裡麵。

在她還小的時候,先王曾抱她進去過,先王後曾帶她進去過,她的表哥西烈墨也帶她在裡麵玩耍過。

但現在,她被攔在了禦書房外。

小時候她當成公孫府書房的禦書房,成了她現在永不可逾越的界線,就像她與她的表哥一樣,再也回不到當初。

公孫敏恍惚地站在禦書房外麵,盯著那扇緊閉的厚重而莊嚴的大門,恍若隔世。

不知過了多久,木門被拉開,西烈墨高大挺拔的身形,從裡麵走出來,俊美無雙的麵容在暗中散發著懾人的光采,宛如神邸。

他看到她,兩道斜入鬢角的濃眉微微一蹙,幾分不耐從微抿的嘴角現出,一閃而過。

公孫敏的呼吸隨著他的動作一滯,苦澀從胸口處蔓延,為何她以前從未曾發現呢?

“表妹,專門來此等著表哥,可有急事?”

他的聲音還是她記憶中最美妙的聲音,她曾經深深沉迷,幻想著有朝一日,他能用他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訴說最動聽的情話。

可是,很冷,沒有一絲溫度,在這樣炎熱的沒有一絲風的晚上,周遭的空氣因著他的聲音都冷了幾分。

“表哥,”公孫敏能感受到自己喉間的乾涸,她艱難潤潤嗓子,“表哥許久未曾去表妹處了,趁著今兒個湊巧,去坐坐可好?”

西烈墨的雙眉蹙得更緊,“表妹,表哥許了王後今兒去陪她一起用晚膳,不好失約。表妹先回去,表哥下次有機會再去。”

“表哥,你是不是決定以後都不來表妹殿裡了?”公孫敏癡癡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麵上任何一點細微變化。

也許是她的神情太過專注,微暗天色中能看到那雙帶著迷戀的眸裡,如水般純淨,本想像往常般敷衍兩句的西烈墨,忽然間不願意再對她許下一些模棱兩可的諾言了。

公孫敏同賀蘭傾城、呼延雲汐,還有呼延雲婷是不同的,從一開始她進宮就是純粹的。

或許當初公孫與送她進宮,一是為了了確公孫敏的心願,二是為了公孫家的利益著想。

但公孫敏是純粹的,她對她的表哥的感情是純粹的,西烈墨雖未曾對她生過彆的心思,對這一點從來沒有懷疑過。

在這一刻,久違的憐惜從他心底升起。公孫敏,曾經是他當成親妹妹般的表妹啊!

她對他從未變,變的人是他,就算他不願回應她的情,她還是他的表妹啊!

“小敏,回去吧。”他換上了自她入宮後,再未曾用過的稱呼。

久違的溫柔,讓公孫敏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一切已無需多言。

西烈墨越過她,向著太和殿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很堅定。

宮燈已經點起,暈黃的光將他的影子越拉越長,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跳躍,是她永遠也無法抓住的美好幻像。

公孫敏靜靜看了一會,直到那影子完全消失,才慢慢轉身向她自己的寢殿走去。

麵上神情似釋然,似不甘,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到底包含了怎樣的情緒,也許連她自己也不曉得。

——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三個多月,掌珠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肚子裡的小王子開始會動了。

作為這世上最尊貴的王子,他顯然有著傲視一切的本錢。

所以想動的時候才動,不想動的時候幾天也沒有動靜,就算掌珠和西烈墨撫著肚子不停與他說話,還是沒有反應。

掌珠不知道彆人家的孩子在肚子裡時是不是也如此,對此沒什麼感覺。

宮嬤嬤倒是私底下會嘀咕兩句:這小王子出世後,估計是個難伺候的主。

宮中與朝廷表麵上風平浪靜,沒什麼動靜,坊間倒是火熱異常。

馬戲班子和玉工廠已經逐步擴散到西羌各個角落,而與之交易的不僅有黎國,彌星、蒼月、武夷等國,都與之有了生意往來。

當然這裡麵,占了最大頭的還是黎國。

馬戲班子和玉工廠出品的玉器,已經去到了黎國京城,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知曉這一切是掌珠的想法時,思念之餘,又驕傲不已,不愧是他黎國的掌珠公主啊!

那些選出來的優秀農夫,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績,他們用自己的經驗分辯出,哪些土地適合種糧,哪些土地適合送紅薯地瓜之類可充當糧食的作物,以及如何讓貧瘠的土地,變得肥沃。

此時已到十月初,除了小麥,田裡已不適合種其他的作物,具體的成效,要到明年三月全國推廣的時候才能看到。

但百姓們看到了希望,他們相信他們的大王與王後定會讓這一切都成真!

有了銀子,又即將有糧,西羌坊間前所未有地繁榮。

人人都感念著大王與王後的恩德,祈求上天讓王後順利地生下小王子。

平靜的表象下波濤詭譎,三大家族與西淩雲的魔爪暗中伸到了宮中。

僅管西烈墨一再加強戒備,終究還是防不勝防。

這一日,宮嬤嬤照例去禦膳房檢查膳食的時候,突然有個宮女不小心撞上了她。

“對不住!嬤嬤,奴婢一時走神,不小心撞到了嬤嬤,請嬤嬤開恩!”那宮女忙不迭道歉。

宮嬤嬤定睛一看,卻是個熟人,公孫敏身邊的白衣。

宮嬤嬤與她見麵的次數不多,但對她的印象不錯,能勸住偶爾拎不清的公孫敏,肯定是個伶俐的丫頭。

白衣慌忙行禮,眼看就要跪到地上,宮嬤嬤伸手扶住了她。

衣袖交錯下,手心中被放上了一物。

宮嬤嬤不動聲色地將她扶起,“老身沒事,以後小心些,莫衝撞到了其他人!”

“是!嬤嬤,多謝嬤嬤不怪之恩。”白衣順勢起身,感激道。

“你是來替大王妃取膳食的吧?時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是,嬤嬤。”

白衣走後,宮嬤嬤並沒有立馬離去,而是像往常一樣,在專門為掌珠準備的小廚裡,將所有菜式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所有事情完成後,宮嬤嬤才往太和殿方向走去。

剛入太和殿,宮嬤嬤的步伐明顯快了,她快速回到自己屋子,將白衣塞給她的紙條,拿出來看了起來。

一看之下,麵色大變。

宮嬤嬤起身推開門,對著外麵的宮人沉聲吩咐:“去請劉禦醫,就說王後身子有些不舒服。”

王後身子不舒服?這可天大的事!宮人一聽,慌忙往殿外跑去。

宮嬤嬤拿著紙條來到掌珠寢殿內,掌珠和西烈墨正在用晚膳,如安在一旁侍候著。

“嬤嬤,可是有事?”宮嬤嬤一般不會在他們用膳的時候出現,一出現肯定是有事,掌珠放下筷子問道。

宮嬤嬤低垂著頭,“王後,您先用完膳。”

事情不隻是很重要,而且是很嚴重,但在未發生前,還是肚子裡的小王子比較重要。

王後自懷孕以來,直到上個月胃口才好了些。

“也差不多了,今兒個沒什麼胃口。”

西烈墨是男子,用膳速度比較快,很快就用好了膳,隻是陪著掌珠而已,聞言便道:“先撤下吧,晚上餓了再單獨備些。”

“是!”如安應道。

如安帶著人將膳食撤下後,掌珠躺到小榻上,對著宮嬤嬤道:“嬤嬤,有事不妨直言!”

“大王,王後,請稍待片刻,老奴還喚了一人前來。”宮嬤嬤的表情異常嚴肅。

看來是很重要的事了!掌珠點點頭,不再出聲。

不一會,門外傳來如安的聲音,“王後,劉禦醫求見。”

“進來吧。”

“微臣見過大王,見過王後。”因是私底下,劉禦醫簡單行了禮,並向一旁的宮嬤嬤拱手示意,“聽聞王後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具體說說哪裡不舒服?”

掌珠詫異看向宮嬤嬤,宮嬤嬤道:“王後,老奴用這個借口將劉禦醫喚來,是有一事需要劉禦醫求證!”

她從袖中掏出那張小紙條,雙手捧住遞給掌珠:“王後,這是今日一宮女偷偷塞給老奴的,老奴不敢斷其真假,但事關王後與小王子,老奴不敢隱瞞,所以找借口喚來劉禦醫確認。”

掌珠接過一看,心中一驚,麵色迅速蒼白,然後遞給了一旁的西烈墨。

西烈墨則在一瞟之下,麵孔劇變,罩上一層陰冷,整個寢殿都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憤怒與陰鬱之氣填滿。

宮嬤嬤與劉禦醫從未見過這樣氣場全開的西烈墨,一時被震住,不敢言語。

掌珠初看之下後怕的心情此時已平靜不少,她覆上西烈墨的手,柔聲道:“大王,先讓劉禦醫查實情況。”

西烈墨身上的寒氣微收,將手中紙條往劉禦醫一遞。

劉禦醫舉高雙手,戰戰兢兢地接過,凝神看了看那紙條上的字,大驚失色。

宮嬤嬤對著外麵的如安高聲道:“如安,去將王後的安胎藥端過來。”

“嬤嬤,奴婢剛剛去瞧過了,還得一會才好。”門外的如安回道。

“不必了,就這樣端過來。”宮嬤嬤道:“還有剩下的那一副藥材,一起拿過來。”

聰明的如安聽到此言,已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麼事,立馬道:“是,嬤嬤,奴婢馬上拿來。”

如安迅速地拿來了未煲好的藥,以及未用完的藥材,為了以防萬一,如安都是親自去取的。

宮嬤嬤此時來顧不上讚賞如安的聰慧,忙將這兩樣交給了劉禦醫,並再次吩咐如安道:“如安,再去打點水來。”

“是!”如安也不多問,匆匆領命而去。

劉禦醫將未煲好的藥倒出一點,聞了聞,又嘗了嘗,表情慢慢沉重。

而後將那副未用的藥材,每一樣每一樣,又聞又嘗,很快的,額上開始有細汗滲出。

到最後,汗也顧不得擦,雙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微臣疏忽了,請大王王後降罪!”

“起來吧。”掌珠溫聲道:“這下毒的法子實在太過精妙,與劉禦醫你無關。”

“謝王後!”劉禦醫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顫顫微微地站起身,“王後,您的身子底子好,懷孕期間又調養得當,這安胎藥不喝也沒問題。”

“繼續喝!”西烈墨突然出聲,嚇了劉禦醫和宮嬤嬤一跳,“既然對方不惜將這京都所有的安胎藥材,都用秘藥泡過一次,說明早有預謀,豈會就此善罷甘休?

與其停了藥讓對方另想計策,防不勝防,不如將計就計,順著這條線索,找機會揪出那幫人!”

“本宮同意大王的意見!”掌珠道:“這藥照開,每日裡準時端來太和殿,倒了就是。本宮喝不喝,外人無法知曉,暫時還能迷惑住對方。”

“這秘藥製成的藥材,若是用尋常水煲出的藥,對孕婦無害;宮中這井裡下的藥,若單獨飲用,也無害處。

可這兩樣混在一起後,孕婦喝了,身體氣血慢慢虛弱,時間一長,在生產的時候極易無力虛脫,發生意外。”

劉禦醫想來後脊背一陣發涼,“這法子又毒,又恐難以抓到把柄!”

坊間最大的藥材商,便是賀蘭家族。

隻是單憑這一點,無法將賀蘭家族定罪,因為那秘藥,一般情況下,對人無害。

西烈墨十分清楚這一點,他對著宮嬤嬤冷聲道:“想辦法將給你傳遞此消息的宮女,悄悄帶過來,本王要親自問問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是!大王!”

——

半夜的時候,熟睡中的白衣,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她驚慌之下大力掙紮,然後有個女聲在她耳邊道:“彆動,大王要見你!”

白衣安靜了下來。那個聲音她聽過,是王後身邊的女護衛阿玉。

她坐起身,穿上衣,默默地跟在阿玉身後,悄悄避開所有守衛的眼光,來到了太和殿的偏房裡。

西烈墨正坐在居中,氣勢駭人,白衣一見他,立馬跪下,“見過大王!”

“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西烈墨的聲音不大,可那聲音裡的凜冽,讓白衣渾身一涼。

“是,大王!”白衣道:“前些日子公孫族長派人接大王妃回府,說是許久未見想念她,大王妃不疑有他,帶著奴婢回了府。

準備離去的時候,公孫族長將大王妃叫去了書房。大王妃出來後,神情恍惚,一直到回宮都沒說一句話。

晚上快要就寢的時候,突然問了奴婢一句:白衣,你說這世上真有能將人變醜的藥嗎?

當時奴婢不明白大王妃的意思,正想問她,大王妃卻扭過身子不再答理奴婢。

奴婢整晚上因為大王妃這句話睡不著覺,大王妃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清醒,但一旦遇到跟大王相關的事,就會變得有些糊塗。

奴婢擔心大王妃會一時糊塗做下錯事,第二日一早又問了大王妃,昨兒晚上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