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黎燁、西九天(中)(2 / 2)

然後往邊上一閃,自顧自地耍起了大刀。

第二天遇到的是蔣涼,西九天說:“蔣二哥,你是黎國術數界未來的希望,咱們斯文人,就不必動手動腳,九天認輸!”

然後又自己耍起了大刀。

第三天則同黎燁道:“表哥,咱們一家人,應該一致對外,沒必要起內訌,表弟認輸!”然後又是自顧自地耍大刀。

端的是好氣度,卻讓杜天蔣涼黎燁氣惱不已,不過是對練,乾嘛那麼多廢話!

這小子,慣會裝模作樣,討大人歡心,實則狗眼看人低,分明是看不起他們!

當天晚上,三人撇開杜悅一合計,決定冒著被紀子期執行家法的風險,明日也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個拽上天的西九天!

第四天,蔣涼提前支開了練功房的小廝。

不等西九天拱手自動退讓,輪到今日同他對練的杜天,嘴裡邊吼著“接招”,雙拳已揮了上來。

西九天一個不防,被當胸揍了一拳,然後他還沒反應過來,杜天的另一拳又已經揮了過來,嘴裡還不停道:“九天,用點心,哥哥我出招了!”

西九天小朋友又被揍了一拳,杜天力氣本就不小,本著教訓西九天的念頭,手下沒有絲毫保留,西九天吃了兩拳,痛得渾身發顫。

除了他父王母後,這世上哪有人敢揍他西九天?

西九天身為西羌人的血性,隨著那痛意被一點一點引導出來了,他顧不得與人動拳腳會弄亂他一絲不苟的發髻,毀壞他高貴的形象,大吼一聲,朝著杜天撲了過去。

有著西羌血統的西九天,雖然年歲比幾人小,個子卻比幾人還高些壯些,加上西羌人從小騎馬的習慣,他的身手也非常靈活。

若說西九天的身手是天生,杜天的功夫,則是天賦加後天刻意訓練出來的,可想而知,僅管西九天占了身高的優勢,在杜天麵前還是討不到好。

不一會,又被揍了幾拳。

隻不過,這樣隨意揍西九天幾拳,不是杜天幾人的計劃。

尋個空檔,杜天裝作被快氣瘋的西九天掀倒在地,兩人互相揪打在一起。

一旁的蔣涼和黎燁,互相對看一眼,露出奸笑,然後裝出驚慌的表情:“(杜)大哥,九天,你們不要打了!”

兩人跑上前,假裝勸架,然後不小心在西九天身上擰擰捏捏。

外人看不出,被受虐的西九天怎會感受不到?他開始對著蔣涼和黎燁揮拳頭,被拳頭打中的兩人不甘示弱,加入了混戰。

西九天一人連杜天也打不過,如今蔣涼和黎燁一加入,自然隻有抱頭挨揍的份!

杜天幾人雖是小孩子,卻十分有分寸,本就隻是想借機教訓西九天一頓,見西九天不再還手之後,便不再動手了。

“大哥,二哥,燁哥哥,你們在乾什麼?”後來的杜悅看到三人圍在一起,好奇道。

幾人一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回過頭,露出了蜷縮在地上的西九天的身形。

杜悅大吃一驚,連忙跑過去,“九天哥哥,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小悅兒幫你去叫大夫好不好?”

杜天幾人為了防止西九天一臉的傷,一看就知與人動過手,動手的時候,專往身上招呼。

因而杜悅隻看到西九天躺在地上,看不到他身上的傷,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

“不用了,我沒事。”被人痛揍這麼丟人的事,他西九天怎能讓外人知道?

“可是九天哥哥額上都是汗,麵色又不好!”杜悅著急道。

西九天坐起身,“剛剛早膳用得急,肚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如今躺了一會,已經好多了,小悅兒不要擔心,九天哥哥沒事!”

“九天哥哥,你真沒事嗎?”杜悅擔心道。

西九天忍著痛,站起身,轉了個圈,“你看,小悅兒,九天哥哥很好。”

他看著自己則才與三人混戰時皺巴巴的衣裳,補了一句,“衣裳是剛剛躺在地上的時候弄皺的!”

年幼的杜悅哪裡懂得分辯其中的真假,見他無事,便道:“那九天哥哥,小悅兒陪你回房去好不好?”

西九天點點頭,轉身對著杜天幾人道:“大哥,二哥,表哥,九天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了,今天不能陪你們對練,九天改日賠上。”

杜天幾人沒想到西九天主動將此事遮掩,心裡麵,突然間有些不是滋味。

心想著這西九天討厭歸討厭,倒也是個真漢子!

西九天回到房間,先對著鏡子照了照他那張帥氣的臉,發現沒有破損後,才略放下了心。

然後脫掉上衣,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心裡咬牙道:幾個壞小子,下手可真重!

他用手輕輕一碰,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好在是身上,留點疤痕倒也沒什麼。

算你幾個小子識相,若是傷本王子的臉,本王子定跟你們沒完。

去而複返的杜悅,推開門就見到一身傷痕的西九天,她驚過之後立馬放聲大哭:“九天哥哥,你怎麼受傷了?”

西九天忙將衣衫披上,並跑過去一把捂住杜悅的嘴,“小悅兒,小聲點,不要讓人聽到了!”

杜悅聽話地點點頭,仰著頭看著西九天,抽噎道:“九天哥哥,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一定很痛是不是?”

她的眼裡含著淚水,像一汪潺潺的清泉,清澈見底,她的眼神很明亮,好像裡麵住個小太陽,照射之下波光粼粼。

西九天一下子被吸引住,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杜悅見他呆呆看著自己,以為他痛傻了,眼淚又嘩嘩往下流,隻是她記得九天哥哥讓她小聲點,隻流淚,並不出聲。

杜悅流著淚,輕輕喚道:“九天哥哥。”

西九天回過神來,“九天哥哥沒事,小悅兒不要哭!”

“可是九天哥哥一定很痛!”

“九天哥哥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怕痛?”西九天一挺胸膛。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西九天忙攏好衣衫,示意杜悅不要出聲。

“是表哥,九天。”黎燁在外麵道:“你開門。”

剛剛還沒揍夠他,還想來揍他嗎?若不是杜悅在,西九天打死也不會開門。

可為了不讓小悅兒知道他被揍這麼丟臉的事情,西九天起身開了門,裝作若無其事道:“表哥,什麼事?”

黎燁將手中的藥往他懷裡一塞,“外傷藥。要不要表哥幫忙?”

“不用了!”開玩笑,那不是讓小悅兒知道了?西九天忙道:“表哥,你不是要上課嗎?不用管九天,九天自己擦就好了。”

杜天與蔣涼對西九天生了愧疚之心,黎燁卻不知為何,心裡不僅一點歉意也沒有,反而還恨不得在他俊俏的小臉蛋上,補上兩拳才覺得舒心。

見西九天不願意讓他幫忙,正中下懷,“那你好好休息,表哥先走了。”

直到外麵完全沒了聲響,杜悅才小聲道:“九天哥哥,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小悅兒,九天哥哥隻告訴你一人,你可千萬不要跟彆人說!”

杜悅點點頭。

“九天哥哥昨晚睡覺時,夢到在西羌騎著馬追著一隻小兔子,結果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摔傷了。”西九天小聲的道:“小悅兒,這麼醜的事情,你千萬要替九天哥哥保守秘密!”

“小悅兒知道了。”

“小悅兒,那你先回去吧,九天哥哥先擦點藥。”

“九天哥哥,小悅兒來幫你吧。”杜悅一臉的期待。

“不用了,九天哥哥一人搞得定。”

“九天哥哥,小悅兒大哥二哥每次被爹揍了屁股,都得讓阿福和阿壽哥哥幫忙上藥。說是自己夠不著,不好上藥。”

西九天輕咳兩聲,“九天哥哥手長,沒事。”

“九天哥哥,你是不是嫌棄小悅兒笨手笨腳?”杜悅屢被拒絕,眼睛裡又蓄上了淚花。

西九天敵不過她的眼淚攻勢,隻得道:“那小悅兒輕點。”

“九天哥哥,你不是說男子漢大丈夫不怕痛嗎?大哥二哥每次被揍了之後,也是這麼說的。”杜悅道:“小悅兒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小悅兒會輕點的。”

可杜悅一個剛五歲的小女孩,下手哪知輕重,胖乎乎的小手不停戳到西九天的傷口,痛得他直抽,卻為了剛剛那句男子漢大丈夫不怕痛這句話強忍住。

倒是杜悅是不是會來一句:“九天哥哥,痛不痛?”

西九天悶哼一聲後,咬牙道:“不痛!”

——

被揍了一頓的西九天,痛定思痛,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現在人在屋簷下,勢單力薄,若繼續用以往的方式,說不定那三個小子哪天一氣憤,又將他暴揍一頓。

西九天心裡仍是不屑與幾人混在一起,卻不得不改變戰術。

該對練時全力以赴地對練,上課時該與誰鬥數就老老實實地鬥數,使出這身解數,絕不像之前隨意對待。

杜天蔣涼仍是覺得他有些怪異,但因為先前暴揍他,而沒有被揭穿的愧疚,就權當西九天天性如此了。

黎燁卻不管西九天如何變化,仍是與他明爭暗鬥,爭的是小悅兒,鬥的也是小悅兒,隻為了獲得杜悅更多的關注。

杜悅看到幾人表麵上和和氣氣的,西九天對她也不像以前那般保留,而是真心喜歡,高興得不得了。

倒是又觀察了一段時間的紀子期,心裡暗暗歎口氣: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西九天天性如此,掌珠看著心疼,可他自己不覺得,反倒樂在其中!

紀子期覺得,也許她要勸的人是掌珠才是,每個孩子的天性不一樣,應該引導他,向著正確的方向發展就成,而不是將其全部培養成一個模子!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西九天小朋友必須離去了。

原本他日日盼著快點離開杜府,如今真要離開時,他發覺心中還有點不舍。

其中最舍不得的,自然是杜悅了。

離府前的晚上,西九天悄悄誘騙著杜悅:“小悅兒,跟九天哥哥去西羌好不好?”

杜悅因為他要離開,正傷心不已,聽到他這麼一說,忙問道:“西羌遠不遠?”

“不算遠,二十多天就到了。”

“二十多天?”杜悅雖年歲小,術數上卻同樣很有天賦,一聽二十多天咋舌道:“好久啊,九天哥哥!”

“要是騎馬的話,十多天就到了。”西九天忙改了口風。

“十多天啊,”杜悅在心中一計算,歎了口氣,“那小悅兒若是在西羌待一個月,不就有兩個月的時間,見不到爹娘大哥二哥,還有燁哥哥?小悅兒舍不得!”

“可是你有九天哥哥啊,九天哥哥的父王母後,也可以做你的爹娘!”

“爹娘怎麼能讓給彆人?”杜悅一臉的不信,而後道:“而且就算可以,可小悅兒還是想要小悅兒自己的爹娘!”

要是你長大後做我的媳婦兒,我父王母後,不就是你的父王母後?

可西九天知道杜悅年歲太小,還不知道媳婦兒是什麼意思,因而隻想著將她先騙去西羌。

“那小悅兒隻住二十天便回來可好?”

“還是太長時間了,小悅兒三天不見娘,就會想娘想得哭起來!”

那就是沒轍了!西九天隻能乾瞪眼。

“那小悅兒,你答應九天哥哥一件事好不好?而且不許告訴彆人!”

“什麼事?是上次九天哥哥從床上摔下來,摔到滿身是傷那件事嗎?九天哥哥放心,小悅兒沒有告訴彆人!”

“不是!”西九天的聲音帶著一絲羞惱,“是另外一件事!”

“九天哥哥你說吧!”

“小悅兒,等你十五歲後,九天哥哥再從西羌過來,到時候,你做九天哥哥的新娘子可好?”

“新娘子?九天哥哥,什麼是新娘子?”杜悅天真問道。

“你先答應九天哥哥,到時候九天哥哥來的時候,再告訴你什麼是新娘子!”

還要等那麼久啊!杜悅不開心地撅起嘴,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西九天要離開,最高興地莫過於黎燁,因為他再也不能跟他搶杜悅了!

杜悅含著淚,揮著胖乎乎的小胳膊,送走了一臉不舍的西九天。

太上皇和太後的病已經痊癒了,沒過多久,黎燁也被接回了宮。

這一次,他雖然不舍,但是沒有任性地不願離去,而是規規矩矩跟杜府長輩們行了禮,上了來接他的轎子。

在杜府的幾個月,黎燁成熟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他明白自己身為大皇子的職責,也願意試著去接納他未出生的皇弟或皇妹,以及他的父皇黎淵。

黎淵和皇後,對黎燁的轉變十分高興,因而當他提出,要接杜府少爺小姐們經常進宮一起玩時,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黎燁心中暗喜:小悅兒,咱們很快就要見麵了!他定要將皇宮裡最好的一切給她,讓她忘了西九天那小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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