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訂親而已,可以退親的嘛!(2 / 2)

古夫子怔了怔,“你也知道了!正好,南秦水災,具體傷亡還不得知,但估計十分嚴重,恐怕比三十年前的那場水災還要嚴重。

陛下派了大皇子黎淵帶隊,工部侍郎朱潛和戶部侍郎曹雲清左右,一眾官員,十幾位禦醫。

並從軍中調出一位將軍帶萬名將士押送糧食藥材等救災物資,連同老夫師徒,你和耶月哈,一同前往南秦。

時間緊迫,明下下午就出發,你先回去與家人告彆,收拾好細軟,明日未時到皇宮門口集合。

好了,具體的安排,老夫路上再與你細說!你先回去吧!”

回到蔣府的時候,紀子期將明日就要出發的事情告訴了紀氏爹娘。

蔣靈和紀仲春已聽蔣大師說了此事,早已開始幫紀子期收拾起了行囊,以及一應路上可能要用到的物品。

蔣靈拉著紀子期的手,眼眶發紅,心中萬分不舍。

“娘,我不會有事的!”紀子期安慰道:“年前還在荒野之地待了差不多一個月呢!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那怎麼同?”紀子期不說還好,一說蔣靈的淚就刷刷掉了下來,“那時候無論多艱苦,始終是考試,有朝廷的人在一旁看著,怎麼的也出不了大事。

可這次去南秦,是發了水災的地方,娘以前聽人說,那些發水災的地方,因為沒有糧食入肚,彆說搶彆人的糧食了,吃人肉的都有。

而且還容易有瘟疫,一死就死好多人!”

蔣靈越說越怕,將小雪的手握得緊緊的,“小雪啊,咱彆去了啊,要不,要不你裝病?對,裝病,明日娘派人,不親自去跟夫子說,你病了,去不了了,好不好?”

“娘!”紀子期無奈拉長語氣,“沒事的,我又不是一個人去,還有好多人呢,有十幾位禦醫隨行,也有萬名士兵。

我去那邊說不定就隻是跟著夫子,到處看看打打下手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

皇命已下,蔣靈其實也知不可能推托得了,剛那一說不過是心存僥幸而已。

當下一抹淚,殷殷叮囑道:“小雪啊,去了那邊,你一個人要小心些。

你一個女孩子家,多聽夫子和長輩的,凡事莫出頭。”

“嗯,娘,我知道的!”紀子期點頭應道。

然後一個激靈,女孩子家?“娘,您給我準備的衣衫,不會是女孩子穿的吧?”

“那是自然!除了夏衫,秋天的我也準備了幾套,以防萬一!”

紀子期道:“娘,整個隊伍裡,就我一個女孩子,穿著女裝多不方便,我肯定要穿男裝的!”

蔣靈傻眼,“哪有你穿的男裝?”

“明早爹去買!”一直未出聲的紀仲春道:“阿靈,小雪是一定要去的,咱就好好想想要帶些什麼,缺些什麼,明早好去置辦!”

蔣靈一拍自己額頭,“瞧娘,都糊塗了!你爹說得對,小雪,你隨娘來,看看準備的這些夠不夠?”

紀子期看著堆在她床上的大包小包,眉頭直跳,她這是去出差啊,不是去遊玩的!

想當初她去天涼時,就帶了兩身衣裳和月事時用的物件,以及五兩銀子,一個小包裹而已。

紀子期看著那一堆的東西頭痛不已,偏蔣靈還一副缺啥娘馬上給你補的期待神情,“娘,夠了,明日讓爹買三套男裝回來就好了!”

“真的夠了?不會太少?”

“夠了夠了,”紀子期看著還不願離去的蔣靈道:“娘,我明天就要出發了,估計要很晚才能到驛站,今晚我想睡個好覺!

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蔣靈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關門前還不忘叮囑一句:“小雪啊,要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想起缺什麼了,就用紙記下來,明早讓你爹去買!”

紀子期忙不迭點頭,送走蔣靈後,長長籲了一口氣,將床上的大包小包打開,從中選了幾樣實用的,打成一個小包後,便睡下了。

臨出門的時候,蔣靈看到紀子期隻背了一個小包袱,驚訝問道:“小雪,那些是不是拿不動,娘幫你去拿!”

“不是不是,”紀子期連忙製止,“娘您準備得很齊全,可我是出去辦事的,這衣衫啊鞋子啊自然從簡。

而且我到時穿的是男裝,很多就都用不上了。”

看著蔣靈失望的眼神,紀子期有幾分不忍心,“娘,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您和爹要保重好身體,我會寫信回來的!”

於是在蔣靈的淚眼汪汪和紀仲春紅著的眼眶中,紀子期爬上馬車,揮手與二人告彆!

到了皇宮門口,古夫子耶月哈已到了,耶月哈已見過紀子期著男裝的樣子,一點也不覺驚奇。

反倒是古夫子第一次見,多看了兩眼後,讚道:“想不到小雪穿男裝扮男人,還真有幾分神似!”

宮門前候的人裡麵,還有一個老熟人曹雲清。

因著上次杜夫人生日那次,紀子期敏感地覺得曹夫人馮雪柔有些不對勁,所以此次再見曹雲清,便沒了之前在天涼時的自在,隻微笑著點了點頭。

在她轉過頭的一刹那,曹雲清原本輕鬆含笑的臉頓時有了幾分僵硬和落寞。

紀子期雙眼在人群中四處搜尋,卻不見杜峰身影。

她早上讓蔣府小廝送了口信的啊,難道他當時已經出了門去宮裡了?

不對,她當時交待是要親自送到杜峰手上的。

小廝回來的答複是已送到了,那肯定是送到了他手上才是。

那廝居然不來送她?紀子期心中又是掛念,又是惱怒。

此次去南秦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四五個月,難道他就不會想自己嗎?

紀子期忍不住鼻頭有些發酸,還沒離開呢,她都覺得有些想他了。

混蛋!紀子期在心中不停咒罵他,居然不來見她最後一麵!

很快未時到了,眾人爬上馬車,出發了。

紀子期因穿著男裝,便沒那麼多顧忌,與古夫子耶月哈共坐一輛。

耶月哈猶自沉浸在,他背後吐槽的楊成,居然是大皇子黎淵,這個讓他無法消化的事實中!

耶月哈眼神幽怨地看了紀子期好幾眼,似乎在控訴她,為何不告訴他這件事,害他得罪了黎國的大皇子。

唉,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問罪?耶月哈心中憂傷地想道,看來這次去南秦必須好好立功才行。

到時候就算大皇子怪罪,也有個功勞可以擋擋不是?

這一想之下,耶月哈振奮起精神,主動詢問起去南秦的事情,“夫子,這次去南秦,咱們幾人的主要任務是什麼?”

“老夫也正想跟你二人說說這次的重點,”古夫子道:“陛下此次派老夫隨行,其目的主要有二點:

一是整個賑災事宜的賬目管理問題。這自古從朝廷撥付的賑災銀子,一層一層往下之後,真正用到實處的不足六成。

因為這幾年新賬本的興起,陛下心中早起了懲治那些貪官的心思,正好趁這次機會,殺一儆百!

二是這沿路的河道問題,南方河道問題已久,但這幾十年來也算老天庇佑,除了八十年前和三十年前,各發生過一次水災外,這些年來倒一直平安無事。

隻是哪怕一次水災,便足以摧毀黎國幾十年的積累和發展,因而這河道問題,始終是個影響國之根本的大問題,陛下不能不憂心。

這幾年國庫盈餘漸盛,加上陛下早有整改之心,便派了工部善長河道的朱侍郎,老夫協助,製定河道整修方案。”

剛開始幾人還會聊一聊關於水災的事情,慢慢的,隨著車廂的不斷搖擺,均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一路上隻作了短暫的休息,在眾人腰酸背痛屁股生疼苦不堪言的時候,終於到了驛站。

此時紀子期才發覺,她雖扮作了男子,卻始終不是男子,和二人共處一室,終歸還是有所不便。

比如在馬車上屁股被顛得生疼的時候,不能用手揉!

明明已經累得要死了,也不能隨意地打哈欠,或靠在上麵打盹,萬一流個哈喇子啥的,多不雅觀!

她看著一臉鬱悶的古夫子和耶月哈,猜測二人心中肯定也是如此想的。

驛站裡準備的房間倒是將她當成了女子,單獨安排了一間。

紀子期洗漱完,正準備上床休息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難道是耶月哈?紀子期邊猜測邊打開門,“誰啊?”

門口站著的卻是杜峰。

“杜峰?”紀子期驚喜道。

見到他的一瞬,便將之前的怨念拋到了腦後,忙不迭拉著他的手進了房,“你怎麼會來這?”

她心想莫不是早上有事沒來及送自己,所以特地騎馬趕過來的嗎?

紀子期這一想,心中便甜滋滋的。

“嗯,這次去南秦,我負責帶兵壓送糧草和相關救災物資!”杜峰含笑道。

紀子期心中的甜蜜還未散去,聽到此話後,麵色頓時有些不好了。

“所以,你早知道要同我一起去,卻故意沒告訴我?”紀子期咬牙道,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嗯,想給你個驚喜!”

“驚喜?”紀子期磨著牙,一副想咬他兩口的模樣。

杜峰衝她曖昧眨眼,道:“我沒去送行,期期可是是失望了?”

紀子期想起先前心裡想著,可能幾個月都見不到時,自己心中的失落。

又看著笑得略有些得意的杜峰,心中一酸,忍不住眼眶有些微微發紅。

那撅著嘴鼓著臉雙眼含淚,一副受儘了委屈的小模樣,看得杜峰心疼不已,忙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哄道:

“好了,期期,是我不對,彆生氣了,啊!以後我定不瞞你,可好?”

紀子期小力掙紮了兩下,杜峰摟得緊,自是掙不脫,她又泄憤似的抬手錘了他兩下,這才覺得解了氣。

然後在他懷裡悶聲道:“說好了的,以後有任何事都不許瞞我!”

“嗯,我發誓!”杜峰莊重地做出承諾。

兩人相擁了一會,杜峰不舍地放開了她,“期期,我得先走了!”

“你要去哪?”

“大隊人馬連這糧草行動太慢,我擔心南秦官府兵力不足,百姓暴動起來無法震懾。

來之前已經和大皇子及兩位侍郎溝通過,先帶三千將士連夜趕去,控製住場麵,然後等你們的糧草送到!”

“馬上就要走了嗎?”紀子期不舍問道,突然有些後悔剛剛乾嘛跟他使小性子!

“嗯。”杜峰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輕聲道:“好好照顧自己,南秦再見!”

紀子期踮起腳尖湊到他唇上,“你也要小心!不要受傷!”

送走了杜峰後,紀子期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雖然很累,卻無法入眠。

似睡非睡間,好似又聽到了敲門聲。

難道是杜峰又折回了?紀子期心中一喜,慌忙起身奔向門邊。

“紀師妹,睡了嗎?”門外響起的卻是黎淵的聲音。

這麼晚找她什麼事?“還沒,楊師兄,”紀子期批上外衣,“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黎淵沉默了一會,道:“紀師妹,你先開開門再說!”

紀子期依言打開了房門,黎淵站住門前,卻並未看她,反而是對著自己身後道:“進去吧!”

原來不止黎淵一人!紀子期好奇地伸長脖子,朝黎淵身後看去。

一個瘦小的士兵從他身後不情不願地出來了,紀子期定睛一看,驚呼出聲:“掌…”

忽然意識到不妥,立馬閉緊了嘴。

那瘦小的士兵,居然是女扮男裝的掌珠公主黎姝!

黎淵皺著眉,對掌珠道:“阿姝,我雖同意你隨我一起去南秦,但也跟你說了,你我雖為兄妹,也無共睡一屋的道理。

現已夜深,驛站早住滿了人,你又不想這麼快就暴露身份,除了和紀師妹共住一屋外,還能如何?

若你不同意,明早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什麼情況?現在是讓掌珠公主同她,睡一屋?不能吧!兩人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情敵呀!

紀子期直覺想拒絕,黎淵先開了口,“紀師妹,今晚先委屈你了!”

硬塞?可人家一個皇子一個公主,能怎麼辦?

紀子期到嘴邊的拒絕咽了下去,嗬嗬兩聲,“能與公主同睡一屋,是民女的榮幸!”

說完側過身,作了個請的手勢,“掌珠公主,裡麵請!”

掌珠看一眼黎淵,見他麵上神色堅定,道了聲:“那哥哥早些回去歇息吧!”

說完便走了進去。

黎淵鬆口氣,他這妹妹從小被父皇母後還有他,捧在手心裡長大,若真任性妄為起來,連他也吃不消!

也不知母後在宮中知道消息後,會折騰成怎樣?黎淵隻一想到這,就頭疼不已。

剛剛他發現掌珠女扮男裝混在他的侍從裡時,大吃一驚,立馬就打算遣人送她回宮!

可當掌珠說明原由後,他竟然沉默了,最後默許了她隨他去南秦的舉動。

黎淵心中苦笑一聲,看著準備關上門的紀子期道:“紀師妹,現在出門在外一切從簡。

你就將掌珠看成是楊成的妹妹,普通閨中女子,隨意些對待就好!”

“好的!楊師兄慢走!”紀子期送走黎淵後關上門,忍不住心中吐槽,她兩人,是能隨意的關係嗎?

她擠出笑臉轉過身,卻見掌珠公主端坐在桌邊,背脊挺直,淩厲的鳳眼狀似無意地看著她,天生的皇族氣質令紀子期渾身一凜。

心中感概道,天鵝即使落入野鴨群,仍改變不了天鵝的本質。

即使是打扮成侍從的模樣,仍無損她的驕傲與美麗!

見掌珠隻看她不出聲,紀子期訕笑道:“公主,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掌珠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幽幽道:“為何你扮男人這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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