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乾心裡想著,這細胳膊細腿的,要是暈在這裡,他還真不知該如何。
想找個人背胡碟回去,又始終想不明白該叫誰來背最妥當。
心裡像被掀翻的草叢,亂糟糟一片。
胡碟走到街上,深夜的涼風習習,吹散了她神誌上的迷霧。
“你怎麼了呀,嚇成這樣。”春二道。
胡碟理了理衣襟,指尖尚在微微顫抖,道:“沒有,隻是身子有些不適。”
謝明乾聞言擋在她身前,一雙透亮的杏眼滿是認真:“即是如此,那便先回家吧,查案如今沒那麼急。”
“不用了,已經沒事了。”胡碟目不斜視,繞過他往前,朝縣衙方向走去。
“夜深了,明早我們再去找許姑娘。”她道。
她或許是被嚇到了。
是誰呢?
是那根簪子,還是許姑娘?
她知道,是許姑娘。
她和許姑娘不熟識,但她現下有些小脾氣,像雲江小時候要吃糖果,她卻沒下山給她買一樣,耍賴任性,生悶氣。
雲江知道她和母師從來不縱著她吃甜食,隻是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和期待,見她真沒去買,心底還是落魄。
她如今也是一樣。
早便猜到,許姑娘和南都那許多婦人一樣會有變數,卻不知變數在哪裡,抱著一份期許。
她輕拍胸脯,反複告訴自己,每個人都不一樣,莫要被從前迷了眼睛。
“許姑娘的證詞雖然有些出入,可卻不影響我們對這案子的判斷。”胡碟沉吟片刻,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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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鑒堂。
子時已過,夜晚安靜極了,燭火也如渴睡的人,一下下打著盹。
“幽王殿下,徐知縣。”胡碟背著手,立於月華流光之下,“我們也來做一遭神探,你們覺得,凶手會是誰呢?”
“我覺得是色鬼。”徐友來捋了捋胡子,篤定道。
“那海棠紅提花綢便是最有力的證據,無論怎麼狡辯,我都覺得他脫不了乾係。”
謝明乾斟酌片刻,猶豫看向她道:“我倒認為,是賭鬼報複,方才我們雖去醉紅軒問了色鬼的事,可我覺得毫無用處呀,說不定那紅布,真的就是和胡老弟的一樣,半道上被賭鬼撿了去。”
胡碟聞言淺淺笑了一下,這一下,有些晃眼。
她道:“也對,也不對。若是寫到南都神探集裡,這故事該這樣講。”
有一男子,姓甚名誰暫不論。
忽有一日,天賜洪福發了財。
財寶好,何處了,娶個媳婦生個寶,鄉裡鄉親都說好。
怕隻怕,這男子,大搖大擺露了富,豺狼虎豹都來了。
禹城裡,東街巷,有個黑心臟賭坊,老板眼珠滴溜溜,伸手想把錢抓了。
城東打漁漢,通河裡撈魚把錢賺,啥事都裝酒裡乾。
有一日,遇上黑心老板錢抓手,兩人眼珠滴溜溜,伸手想把錢抓了。
打漁漢,請吃飯,這男子昏頭昏腦套裡鑽。
禹城裡,東街巷,黑心賭坊他要鑽。
這一去,千金賠了,玉盞也換,打碎骨頭做賭漢。
打漁漢請君入甕,錢抓手甕中捉鱉,這倆人,齊心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