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永日不可暮(2 / 2)

夏日的炎熱為氣氛更添幾分焦灼,烏日嘎抹了把額上低下的汗珠,全身處於高度警戒。

他按照阿命的吩咐,密切關注著季明敘的行蹤。

宣王在園中等候多時,見著那抹翠竹青綠的人影,快步走過去,“淵實——怎麼不進苑?”

佇足半晌的玉麵郎君這才抬頭,頷首:“實在太熱,我躲在樹下避避暑。”

宣王目光逡巡片刻,沒找見人,便直白地問:“她呢?”

季明敘眼皮子一跳,明知故問道:“誰?”

男人雙眸灼灼:“阿命。”

上次同她還未說上幾句話,就出了高諶那檔子事兒,他昨日輾轉發側,一夜未得好眠,內心悸動不已。

“不知,方才還在麒麟苑。”

季明敘如是說,眼簾微垂,淡淡道。

不遠處的烏日嘎暗中觀察著季明敘和這個宣王,自是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烏日嘎麵上不顯,心下卻是納罕,更多的是替宣王惋惜。

他們將軍心懷天下,於男女之情素無留戀,早在北元,勳垣帝做主替將軍聯係過幾門親事,最後都因為將軍推脫而不了了之。

哪怕是當年去羅斯國,國王獻上大把大把相貌姣好的男奴,也沒讓他們將軍動搖半分。

正思量著,牆邊傳來響動。

烏日嘎看著牆頭上那一摞被石頭壓好的葉子,知曉伊奇等人已經將事情辦妥,心中不由得安穩幾分。

約莫又是過了一刻鐘,李掌教才恭敬地送阿命回了麒麟苑。

烏日嘎立時跟上,低聲道:“事情辦妥了。”

女人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正欲抬步赴宴,就被一身量高大,五官周正的男人堵了去路。

昨日方見過的人,阿命是有印象的。

她麵色不變,略微頷首:“宣王殿下。”

男人轉過身,從容地和她並肩,主動道:“昨日有些細節還未詢問清楚,正好席上無事,儒影想同三公主詳談。”

宣王似是對北元風俗極為感興趣,阿命對這種問題無法拒絕,自然同意,兩人並肩向閣樓走,與季明敘擦肩而過時,她腳步微頓,便又若無其事地跟上去。

季明敘抱著雙臂倚在樹乾上,冷冷看著一男一女的背影,不知怎的,胸口有些憋悶。

一口氣喘不上來要憋死的那種悶。

烏日嘎提醒道:“您也可以跟上去。”

話音剛落,男人倚在樹乾上的身形一動,烏日嘎鬆了口氣,心想總算開竅了,誰料前者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走。

“跟上去我多沒麵子啊。”

他懶洋洋的聲音傳入風中,惹得烏日嘎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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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宴會散場。

慶願摟著徐文達的臂膀,笑道:“本以為她是要投靠皇帝的,誰想到被我說服了。”

說罷,她靠在徐文達身上,眸光流轉,看著心情極為不錯。

徐文達略皺眉:“如此順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阿命,可不像個省油的燈。

慶願一挑眉:“就算她不答應,直接將人殺了就是,區區一個和親公主,在南魏能有什麼根基。”

她在朝堂行走多年,拿捏一個人的法子多如星海。

徐文達心中讚同,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還是你想的周到。”

左右一個和親公主,縱使殺名在外,但想要和他們對上,隻怕還不夠分量。

“等後日翰林院那邊辦了手續,你再蓋個章,她就算是一顆紮在翰林院的釘子,日後再往彆的部門調就是。”

二人私語半晌,徐文達溫香軟玉在懷,一時間內心說不出的滿足。

與此同時,宴會雖未散場,但慶願黨的官員們大多已商談完畢,皆三兩成行,或從小門,或從淮安府正門稀稀拉拉走出府去。

宣王下午叨擾了阿命片刻,絞儘腦汁約她下次見麵,他思量片刻,有些猶豫:“三公主一直住在姑母府上?”

慶願是宣王的親侄兒,因著宣王生母和慶願沾親帶故,她雖不喜皇帝,但對宣王還不錯。

是以這姑母喊的自然。

阿命今日還有很多事尚未處理,被他纏了一下午,略有厭煩,卻未顯在臉上。

聞言搖頭:“應是等過兩日就要搬出去了。”

宣王眸中劃過失望之色,“原是如此。”

二人站在玉階前乘著月色交談。

牆上不知何時坐了個人影,此時淡淡出聲,打斷二人:“三公主好手段,初入京城,便將我這好友迷得暈頭轉向。”

黑夜中,廊下的燈火不知何時熄滅。

月攏星影,流螢皎潔。

男人抱著雙臂,此時看向兩人的眼神泛著冷意。

宣王呼吸一滯,聞言上前一步,勸解道:“淵實,並非三公主使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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