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柳外輕雷池上雨(2 / 2)

夜晚星子漫天隨意散落,圍堆在月亮旁邊,夜風微涼,給炎熱的一天落下帷幕。

廂房開著窗,正吹進一陣風。

阿命剛沐浴完,正在擦頭發,她抬起一隻手去推窗子,寬大的衣袖從手腕向下滑落,露出大片肌膚。

季明敘本想翻窗而進,餘光一瞥阿命的中衣,以及不經意間露出的胸脯,立時隻停在廊下,挪開步伐,低下頭。

阿命看見了他,招呼他進屋。

季明敘不肯,執意站在窗外,待她披上褂子,這才肯低頭去看她。

她問:“這幾日都在宮裡?”

風吹樹葉,沙沙聲和她的動作略有交疊,隻月光落於窗前,愈發顯得男人下頜蒼白。

“是,皇帝不信任蕭炆戚等人,專門傳了我去。你明日就要進宮輪值,少不得要接觸丁紳的案子,隻怕不出三日,皇帝就會派你前往九江省,調查行賄案一事。”

“後日宮中要為六公主慶生,你我都要進宮赴宴。”

他話中意有所指。

為皇嗣慶生,身為長公主的慶願自然也是要去的,介時這宴會上隻怕要出幺蛾子。

阿命心知肚明。

她如今與長公主一派的人物已經交惡,此後在官場行走必是小心翼翼。

思及此,她並未做聲,眸光一轉,落在他胸前的血跡上,便眯起眼問:“誰的血?”

季明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眸光一頓:“替皇帝審了幾個細作。”

“問出來了麼?”

阿命抬眸望他,感覺他看起來有點累。

季明敘喉頭有些乾涸,舌尖舔了舔唇瓣,挪開目光:“嗯。”

阿命看了他幾眼,想催他回去,卻聽他問:“這幾日你在做什麼?”

其實他們已經幾日未見,這幾天他想過來看她,但都沒有時間。

阿命想了想:“也沒什麼,慶願派了幾波刺客,看起來對我們也不是很重視。”

說著,見月上中空,她提醒:“你早些回府,休息吧。”

刑訊不是個輕鬆活計,想必他也累了。忠義侯府就在斜對麵,他轉個角就能回去。

她想抬手,幫他把血跡擦掉,最後還是覺得不合適,乾脆沒動。

季明敘腳下像生了根,也站在原地沒動,他剛來沒多久,還不太想走。

阿命乾脆陪他站著。

寂靜的夜晚適合思考一些有的沒的,她一雙眼打量著他,半晌後,試探著問:“怎的不回去?”

季明敘看了眼天上的月,“你這是攆我走?”

“你不想早點休息?”阿命訝異。

季明敘沉默片刻,背著手轉身。

她這才看出他有些不情願,想了想,她披著衣服出了廂房門,走到他並肩處:“我送你。”

季明敘的眸緩緩轉動,這才“嗯”了一聲。

男人雖消失在廊下,隻窗前還留有他身上的氣味,鬆竹香混著血腥。

阿命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另一邊,季明敘回了房中。

夏夜微涼,心間卻躁動難掩,他沐浴完畢,顧自吹燈,卻仍是忍不住去想。

沒甚好想的。

他躺在床上,薄唇緊抿,片刻後,麵色難堪地起身,冷聲對外道:“換水。”

寂安立時應聲,正欲轉身,便聽男人添了一句:“冷水。”

寂安身形一頓,便再次快步出門去。

季明敘平複著呼吸,腦中卻閃過她那截指尖,以及任夏風狂亂的發絲。

輿室內,男人踏進冰涼的水中,不一會兒,木桶外一周全是濺開的水。

直至三更天,才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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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娜木和狄勒一同駕車送阿命去上值。

晨光如一輪新生的圓琥珀自地平線升起,晨間微涼。

阿命穿著皇帝賜下的女式官服,掀開窗簾前後看了看,發覺周遭全都是上值的官員,正不緊不慢向皇宮趕去。

馬車行駛很快,永安胡同又在內城,不到一刻鐘就到了午門處。

皇帝並不勤政,每月隻朔望主持兩次朝會,到了冬季,還會根據天氣寒冷程度調整上朝時間。

除此之外,內閣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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