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此花此葉常相映(2 / 2)

“走吧,最近刑部的那個案子催得緊。”

溫奉和最近同她愈發熟絡,聞言亦步亦趨地跟上去:“月大人,您可聽說過這個桃花塢?”

阿命知道高諶和薛如海最近在查這個黑市,“略有耳聞。”

“我是自幼在京城長大的,幼時總聽說街坊鄰居丟兒丟女,也有意外死亡的人家,後來這種事情少了,沒想到這幾年又開始泛濫。”

百姓們不知桃花塢的存在,隻知道人.販子猖獗。

皇帝關注桃花塢已經有許久,這次出動高諶和薛如海,也是想將桃花塢背後的人一網打儘,但聽上麵的風聲,此事進展不太順利。

阿命心情一般,語氣平平:“這麼大規模的地下市場,一網打儘多少有些費力。”

高諶和薛如海早出晚歸已有幾日,卻絲毫頭緒沒有,前兩天還叫去阿命,吩咐她整理相關的卷宗。

整理卷宗本是鎮撫使做,但不知為何,皇帝指名道姓讓她接手,瞧著是有曆練她的意思。

一男一女與迎麵而來的季明敘擦肩而過。

季明敘腳步一頓,側頭去看阿命,眸光落在她無波無瀾的麵上。

女人身形如常,旁邊的溫奉和則又跳又笑,紮眼得厲害。

季明敘斂下眉間神色,秋風又起,他一腳踩在地上那些淩亂的枯葉,徑直出宮。

出了午門,打馬向醉春樓趕,待進了房間,寂安便通秉:“世子,朱林皓的行蹤,沒有線索。”

朱林皓失蹤至少半月,朝臣們因其失蹤個個驚慌不定,成日吵得鑼鼓喧天。

錦衣衛都沒有線索,季明敘從一開始也沒抱什麼希望能找到他。

他撣了撣袖上方才迎風沾上的落葉,落座的功夫喝了口茶才道:“查過阿命的人麼?”

寂安沉思道:“也是蹊蹺,自朱林皓失蹤的那一日,公主府上大半精騎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府中現下隻剩那老者白音,和其餘幾個年紀大的人。”

阿命的手下們個個身手矯捷,且極為機警,寂安不敢派人連番查探,生怕惹來懷疑。

季明敘靠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上的短匕首,眼皮懶懶掀開:“將人手撤回來,她府中沒有閒人,繼續盯下去也是一無所獲,還不如看著楚國公府。”

楚國公府有不少他們埋下的釘子。

寂安好奇:“世子懷疑朱林皓失蹤與楚國公府有關係?”

季明敘:“楚國公府各方勢力混雜,你讓手底下人仔細做事,看看還有誰的人,朱林皓此前夜宴之上背叛慶願,身後定是有人作保。”

朝堂鬥爭明暗交錯,但還未至魚死網破的地步,季明敘現下每日替皇帝做一些情報工作也是閒的緊,遂想查清楚都有誰覬覦著皇帝的位子。

寂安恍然大悟。

朱林皓膽子小,若非身後有人,定不會背叛慶願。

說到那夜生辰宴,寂安試探著問:“最近月大人......沒來找您嗎?”

自上次季明敘下值去尋阿命已過半月之久,兩人竟然一點往來沒有。

季明敘也很少宿在侯府,日日出入醉春樓,不少關於他的流言都甚囂塵上。

男人大手正落在一旁的酒盅上,聞言瞥了他一眼,大拇指頂開酒瓶塞子:“滾。”

“好嘞。”

後者乖乖去辦事了,臨走前就看見他一人坐在窗邊,手裡的酒沒命似地往下灌。

寂安摸不著頭腦,尋思誰又惹著這位大爺了。

...

又過一日,阿命在值房內和劉從仁值班。

邊關苗亂的消息傳來,南魏兵敗,戰損三萬人,丟糧草不計數,丟輜重若乾。

“此戰乃郭雲山、郭超父子二人統帥,他二人本就是空杆司令,手下兵將寥寥,此番又丟掉三萬,於朝廷而言乃損失慘重嘍,更遑論那些丟失的糧草和輜重,哼,依我看,這還平什麼苗亂,可早些將兵權還給徐陵吧。”

劉從仁背著手在屋內踱步,將那折子的副本甩在桌案上,氣得就差破口大罵了。

阿命在一旁翻看卷宗:“劉大人可莫要逞一時口舌之快,這朝中人心叵測,說不得哪天你我二人就被禦史台參奏一本。此前我聽聞,那抵抗苗亂的元帥乃是徐陵徐將軍,又為何變成了郭氏父子?”

劉從仁“嗐”了一聲:“那時候你還沒進宮做官呢,這個徐陵將軍是徐閣老的侄子,三十多歲的年紀就當上了畢節地方總督,因才乾突出,陛下任命他平叛苗亂。後來麼———”

他笑而不語,沒再說下去。

“徐閣老的侄子?”

看來這徐陵是徐文達派係的人物。

皇帝為了壓製徐文達在內閣的勢力,自然不願徐陵太得勢,所以才在平亂中途換了統帥。

劉從仁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再說下去。

阿命心裡敲著算盤,此前深入南魏前,打探到的消息是徐陵掌畢節三十萬兵權,乃南魏權勢最盛的將領。

她應和著劉從仁:“最近朝中不太平,陛下心情不佳,又有桃花塢作祟,三法司諸位還要查朱大人的行蹤,可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劉從仁深有體悟地點點頭:“這朱大人失蹤得也是離奇,據說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