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作繭自縛,有些人破繭求生,你們困在牢籠中,但困在牢籠中的,不僅僅是你們。”
眾人神色不定,不敢去看她。
阿命淡淡道:“你們不相信朝廷,因為你們看不清皇上想要做什麼,曾經孟泰可以一腳就踩死你們,讓你們去背鍋,讓你們去死,讓你們的家人也死無葬身之地,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頓了頓,玩味道:“你們會慢慢發現,這樁案子會離行賄案的名頭越來越遠,遠到你們的生死——”
幾人神色一緊。
“根、本、就、不、重、要。”
滿室寂靜,他們聽不懂阿命想說什麼。
“看看這是什麼?”
她將一枚金鑰匙遞給欄杆裡麵的文太原。
文太原瞪著眼,顫抖著手去接,發現自己從未見過這物件,心底猛地鬆了口氣,片刻後,他翻轉那枚金鑰匙,卻在上麵看到了一個“範”字。
他手一抖,徑直扔了那鑰匙。
阿命看著那掉落在地的金鑰匙,說道:“從範享貴的妻子身上揪下來的,他妻子的屍體被扔在亂葬崗。”
“這東西你們見過,範享貴喜歡用金子熔鑄成鑰匙,應該也送過你們幾個。”
無人應聲。
阿命彎腰撿起那枚鑰匙收入懷中:“你們九江的官員大部分都有問題,昨夜孟泰請我去吃酒,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範享貴和範駢玉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範享貴從京城千裡迢迢跑過來,借著範駢玉的手段買通了孟泰一乾人,如今事發,孟泰想保下範享貴,讓你們頂罪。”
擁擠的甬道內女人的影子映在地麵,三人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輕了輕。
半晌後,文太原雙眼通紅地看向阿命:“真相就那麼重要麼?”
“真相?”女人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斜睨著文太原,“聖上若要真相,就不會派我來九江省。”
“那聖上要什麼?!”
李菁在旁邊問,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問道。
孟耀年忽然出聲問:“我有一獨女,可還在世否?”
阿命:“瑩瑩被我的下屬照顧得很好,她很喜歡北元的風俗。”
良久,一道壓抑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傳來。
文太原心亂如麻,無意識地呢喃著“我的妻子最是賢良淑德,怎麼可能背叛我,父親也向來溫和,不可能殺人......”
阿命起身,將瓜子儘數扔到地上,語氣冰冷:“聖上要孟泰死無葬身之地。你們的證詞真假根本無所謂,皇權之下,爾等皆為螻蟻。”
文太原:“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我們無緣無故遭受這麼多波折和痛苦,你三言兩語就想替我們翻案,誰知曉你打什麼鬼主意?”
女人卻不欲多言,她轉身,身形消失在黯淡的火光中。
孟耀年的聲音忽地傳來:“我說——我全說——”
文太原和李菁震驚地看向他:“孟兄。”
但儘頭處的那道人影並沒有回頭。
孟耀年:“你們還聽不懂嗎?!孟泰承諾我們的根本就做不到,月阿命這次前來寧可拖上所有人去死也不會放過孟泰和範享貴,隻要他們兩人死了,我們的冤屈就會被洗刷得一乾二淨!”
“與其背負上罵名渾噩冤死,倒不如拚死一搏,我的瑩瑩在月阿命手裡,我隻能聽她的!”
文太原:“你怎麼清楚月阿命說的就是真的?”
李菁抱著頭蹲在牆根,感覺頭痛欲裂,他竭力抓住腦中閃過的思緒,發問:“範享貴的身後......除了範駢玉和孟泰這些人,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牢獄中一靜。
他們底層官員根本無從判斷京城局勢,向來隻有任人宰殺的份兒,但月阿命提醒他們,這樁案子已經引起官家的重視......
那麼,上午孟泰對他們的威脅,真的有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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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所,李府。
派出去跟蹤阿命的錦衣衛匆忙傳回消息,稱阿命前往司獄司,正在審訊礦監司眾人。
李嘯林和鄒宇不由得狐疑。
“她這時候去司獄司做什麼?”
鄒宇在房中來回踱步,猜測:“會不會是孟泰昨日請她赴宴時說了些什麼?行賄案事關孟泰幾人的官帽,保不齊孟泰等人想要借飯局拉攏阿命,指望她能高抬貴手。”
李嘯林嗤笑:“月阿命是何等等的人物?也就孟泰那幾個神頭*還想拉攏她——這群切跌貨*也不盤算盤算,如今行賄案是陛下下令徹查,這裡麵的水深著呢!先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