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我沒有正麵回答鬆田的話,而是說,“是發生了什麼嗎?”
鬆田的表情古怪:“這麼急著就要維護萩了嗎?”
“啊?”
我覺得今天的鬆田溝通起來極為困難,分明我是在關心他,他卻在一個勁地提萩原。
或許因為剛剛鬆田的最後一句話是要揍萩原,所以……他在覺得我是想維護萩原?
“你們打架也沒什麼呀,你們小時候不是經常打架的嗎,越打架感情越好的那種,我知道你是有數的,肯定隻是在開玩笑,”我急忙解釋,“我是覺得你今天有心事,有點擔心而已。”
“我能有什麼心事,淨瞎操心。”鬆田推我往前走:“快點回去吧,不早了,等會都要天黑了。”
我被迫前進著,仍舊不死心地回頭和鬆田說話:“真是的,說什麼讓我回家,可是你這樣讓我怎麼能放心地回去呀!”
我的身體朝旁邊側,避開了鬆田的手臂,轉而走在他的身邊:“你都好久沒和我有這樣的肢體接觸了,果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吧?”
“說嘛說嘛,讓聰明的愛姬幫你排憂解難呀!”
鬆田低著頭,他絨絨的卷毛隨著動作垂落了下來,擋住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但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分明就是很沮喪的。
我有些慌了,即便是當年對鬆田打擊最大的,鬆田叔叔被誤會為殺人凶手事件發生後,鬆田都沒有露出這樣落寞的表情,現在這究竟是怎麼了呀!
我急急地開始晃鬆田的手臂,連冰糖葫蘆都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了也來不及管:“怎麼了,怎麼了,你說呀?你說出來我還能叫上萩原一起想辦法,再不然你也能夠好受一些,陣平,你彆嚇我呀!”
我先伸手摸摸鬆田的額頭,溫度正常,但是很奇怪,幾乎隻是一秒的時間之後,我就覺得鬆田臉上的肌膚越來越燙了。
“發燒了?感冒了?吃壞東西了?”我的生活常識告訴我鬆田這樣的體溫應該是發燒,但是隨後我又覺得按照鬆田的體質不應該呀。
我手忙腳亂地翻著包,尋找降溫貼,還沒找到小醫藥包,倒是先摸到了裝零食的小包。
“吃點糖你會不會舒服一點呢?”我從包裡抓了一大包小點心,“不對,不舒服要不然還是吃點巧克力補充一點體力?”
鬆田推開了我的手:“笨死你算了。”
我又一次生氣,鬆田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說我笨,說我愛哭,但是他現在是病人,看上去很虛弱的樣子,我隻能一邊輕輕掐他的胳膊,攙著他朝我家走去,一邊威脅,“生病了居然還在這裡亂說話,如果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丟下了。”
“我可沒病。”鬆田掙脫了我的手,他這樣說著,倒還是從我的手裡撚了一顆藍莓的糖果,“這可都是你自己說的。”
“還是和我回去看看吧?用體溫計量一下,不然我不放心。”看著鬆田在吃糖,我倒是放心了一些,看鬆田生龍活虎的樣子,就算真的生病了,應該也不嚴重。
鬆田顯然還是不願意和我回去,我想了想,搶過了鬆田肩膀上扛著的草靶子,搶了就跑:“某人不是說要幫我扛一輩子的草靶子嗎?那就來追我呀!”
我沒敢跑的很快,餘光注意到鬆田追了上來,跑動起來的動作似乎也很正常,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腦子裡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追上我之後,鬆田和我並排走,並且搶回了草靶子,還把他剛剛撿起的糖葫蘆插到了我的書包上:“真是怕了你了。”
“我也是關心陣平嘛。”我笑。
鬆田不說話,隻是沉默地扛著草靶子。
*
“我也是關心陣平嘛。”鬆田聽到愛姬這麼說,腳步不由得一頓,隨即又裝作若無其事起來。
笨蛋笨蛋笨蛋!
我明明都準備、都準備放棄了啊!
這樣讓我怎麼能放手呢?
很快就到了愛姬家,從小到大他不知道來了這裡多少次,但是升上國中之後,倒是再也沒有過了。
即便一段時間沒來,鬆田依舊對愛姬家非常熟悉,隻需要幾眼,她就知道愛姬最近的生活情況了:
牆上的畫多了,愛姬的畫最近進步越來越大了,最近一定十分刻苦;獎杯也多了一座,應該是她上個月參加的比賽獲獎了,他就知道愛姬可以的,可是當時自己正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和愛姬還有萩原疏遠了,沒能見到愛姬奪獎的場麵;廚房裡換了大烤箱,愛姬之前帶來的黑黑的小餅乾應該就是出自這裡……
“你先在沙發上等一等哦,我去拿溫度計。”回到家,愛姬就像是忙碌的小蜜蜂,她一會去冰箱拿了冰棍說要給自己降溫,一會說要去找溫度計。
鬆田聽著她翻箱倒櫃的聲音,意識漸漸回籠,不由得有些懊悔:怎麼能因為愛姬一撒嬌,就想和她多呆一會,就答應她,跟著她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