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走出來的時候,她才發覺外頭的雨已經下的這般大了,正當她躊躇不決又恐師父擔憂的時候,麵前有人遞過來一把傘,她抬眼看去,一瞬間心都落到了實處:“師父?您怎麼來了?”
“當然是因為打雷了,為師自然放心不下你。”沈吟江說完又奇怪起來,“說起來我原以為你要躲雨也可能會去醫館或者店鋪,怎麼會來了家客棧?”
沈憶安征然一瞬,不自覺回過頭看了看客棧裡麵,才道:“徒兒方才又發現兩個重要的線索,師父我們回去再細說。”
沈吟江應聲,帶著沈憶安快步又回了燕雲山。
隻是原先幾人都以為今日這場雨應當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卻不料待師徒二人回來之後,雨勢又猛了許多,樹上才開出的花被打得亂顫,嬌嫩的花朵總是禁不住暴風雨的洗禮,頃刻間樹下便落了一大片。
而雷聲也在大雨之中愈來愈烈,一聲接著一聲的驚雷打得人心頭一驚。
線索可以晚些再論,眼下穩住沈憶安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沈吟江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將專門為徒弟研製的藥丸拿出來喂給她,沈憶安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沈吟江將被褥塞好後離開房間,一出門就撞上季塵。
對方問:“師侄這是經曆過啥?這麼害怕雷聲?”
一開始聽沈吟江那樣講他還覺得難以置信,畢竟自己這位師侄武功高強膽子還大,一看就是那種殺人還不帶眨眼的,驟然有人跟他講說沈憶安很害怕雷聲,他還總覺得是誇張了。
可是方才這師徒二人上山之後,季塵也是看得清楚,幾乎每打一次巨雷,沈憶安的身子肉眼可見都顫抖起來,雙眼也是在一瞬間就緊閉,甚至下意識就想蹲下身去縮成一團,那模樣他看了都心疼,也難怪沈吟江要趕緊下山把徒弟接回來了。
“憶安幼年身子太弱,受不得一點驚嚇,就更彆提這種程度的雷聲了,嚇得多了總是生病,自然就怕了。”沈吟江歎了口氣,似乎又想起來當年在舒府那個一臉病態的小姑娘來。
季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聽沈吟江道:“師兄,我記得六年前你來燕雲山的時候,做過一種什麼口味較淡的甜羹,後來憶安喝了之後很喜歡,今日再給她做一次吧。”
“我師侄這麼有眼光?”季塵聽了這話有點欣喜,“這點跟你不一祥簡直太好了。”
畢竟當初那瓊漿雪梅羹可是他偶然品嘗到之後特意找人家學來得方子,做法還不簡單,他學了好久才學會,來了燕雲山之後本來想著給自家師妹露一手,結果這人壓根不領情,說口味太淡了她不喜歡,但是顧念著是季塵一片心意沒有倒掉。
當年的季塵聽了這話後氣衝衝地就下山了,後來兩人再通信的時候也刻意避開了這一樁事,沒想到今日他才從對方口中得知那碗甜羹誤打誤撞讓沈憶安給喝了。
也好,也算沒有白費他的大顯身手。
“師侄的藥效何時過去?”他問,“我趕著她醒來前再做,熱乎的羹總比冷掉的好喝得多。”
沈吟江點了點頭,又道:“明日下午吧。”
-
這場雨最終隻下了一夜,第二日雨過天睛,太陽照常升起,若不是地麵上還有水窪,山上的泥土還是濕潤,恍惚間還會讓人以為昨日那場大雨是個錯覺。
一縷陽光從窗戶溜進來,好巧不巧落在床上人的臉上,顧行時猝然睜開雙眼,然後就被陽光刺得嘖了一聲,抬起手擋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