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山身為大國師,學過很多東西,歲月悠寂,像權謀與國策之類的,她不用,但並不代表她不會。
畢竟她開了天眼,算無遺策,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又何必跟人耍心計呢。
可現在她修為尚未恢複至巔峰,再加上這一具“天殘”身軀的梏桎,無法隨心所欲。
“其實江陵城並非無糧,隻是糧食被各大富紳商鋪留著囤積居奇,用來抬高糧價,大發國難財。”
“這點本官也知曉,可卻沒辦法,本官都以利益誘之,打算將他們善舉刻入墓碑,但他們隻顧眼前利益,全然不顧百姓死活。”
“其實想破局並不難,但這需要城令與柳家共同聯手。”
城令與柳老爺相視一眼。
“什麼意思?”
她悠悠道:“抬高糧價,將江陵城的糧價升至全國最高。”
“為什麼?”城令皺緊眉頭:“這麼做豈不讓本就困難的百姓愈發雪上加霜了?”
到那時,遍野餓殍,那他成什麼人了?該死狗官?
“自然不會,城令可以下令開放城門,收容所有難民入城統一發放賑災糧,暫時吊著命就行。”
城令越聽越離譜了:“簡直在胡言亂語,城中根本就容不下這麼多人,到時候必起事非爭端。”
跟城令建議完,徐山山又對柳老爺道:“而柳家屆時則與奸商一道同流合汙,他們漲多少,你就漲多少,混入其中,與他們友好相處。”
柳老爺嘴角一抽:“這……”
不是,唯利是圖,那他又成什麼人了?無良奸商?
“城中的商販不就是因為置身事外,所以安然無恙嗎?那假如他們也處於危機之中呢?”
她好意相勸:“其實城令不該將自己放在擺在這些人的守護者位置,你應該也去當一名貪官。”
好家夥!狗官就算了,還要叫他當貪官?
“畢竟有福一起享,有難……自然也該一起當。”
城令黑沉沉的暴躁臉一下就頓住了。
有難……一起當?
他張大嘴巴,眼中閃爍,悟了:“你是說……與其死防嚴守,不如亂……就叫它亂吧。”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眼下的混亂,城令尚有能力掌控掃尾,但倘若某日真正的暴亂發生,猝不及防呢?”
她的話十分的中肯且有道理。
柳老爺讚同:“是啊,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
隻不過……此計,夠狠!
完全就是將奸商們推到了前邊去擋刀,他們不是急切的想要發國財嗎?
可餓狼就在身邊,每日虎視眈眈,束縛的“牢籠”眼看也關不緊了,屆時若命都沒了,這財且看他們還要不要?
“小山此計,倒也可一試。”
他有些尷尬,有些惱羞成怒地一屁股坐下:“可這吊命的賑災糧……本官著實也拿不出了。”
自揭短窮,他不要麵子的啊。
徐山山建議:“那便開放義倉。”
各地義倉儲存的糧食便是以備荒年同濟救災,然則卻需要朝廷從上至下頒布政令開倉,並非當地官員想放倉便放倉。
城令悲憤:“你既知義倉,便知這事以本官的地位還做不了主。”
“那用上這個令牌,可有用?”她取出一物。
什麼令牌?
一“奸商”一“狗官”湊頭一看,卻見上麵醒目的“霍”字,下刻“天威軍紀”,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