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黎家的畫舸嗎?”
“好像是啊,不過黎家都得罪了煜王,還敢如此張揚嗎?”
“噓,彆說了,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煜王跟黎家鬥爭與咱們無關,黎家現在還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夠隨便招惹得起的。”
“咦,都是些誰啊?”
船工們在忙碌過後,也避免不了八卦一番,其中一個靠在堆砌如小山的貨箱後,正啃著乾硬饅頭的男子聞言,也好奇地朝碼頭看了一眼。
隻見率先下船的是一個麵相活潑單純的貌美小姑娘,她身側跟著一個衣著素淨的半挽留仙髻的女子。
在其身後,是兩名頭戴帷帽的男子,一身紅衣與一身藍衣,從行走身姿可見其各有不同的風流雅韻。
青藍鏽羅裙的婦人緊隨在藍衣男子身後,她雖低垂著腦袋,這也是一個長相頗為出眾的美人。
再之後出現的玄色勁服男子他們倒是不少人眼熟。
這不正是黎家的護院封言嗎?
他這一趟外出回來,竟一下帶了這麼多的陌生人回來,莫不是這些人就是他請來為黎家破解災厄的“高人”?
眼下和歧城誰都知道黎家近來撞邪了。
有人說黎家這是遭報應,以往做了醃臢事,被其害的怨魂來索命了,也有人說是背後有人在害黎家,想攪和得他們黎家雞犬不寧。
隻是這一群人當中,還真分辨不清究竟誰才是其中的“高人”。
因為這些男男女女不僅年輕,連一身裝束都挺正常的,不像是那些擁有高深道行的方外之人。
“看什麼呢,醜八怪?還不趕緊去乾活,吃個東西都慢慢吞吞,你今天是不是不想要工錢了?”一聲粗嗓子的凶吼傳來。
看某位女子看失神的男人立即驚醒,他慌張地看向包工:“我、我乾活,我現在就乾活,對不起,我馬上就來。”
這個男子被人喊“醜八怪”也不惱,反正腆起討好、憨態的呆傻笑容。
他知道自己醜,他臉上有好幾道刀疤,都是貫穿整張臉的長度,再加上他乾的都是苦力活,蓬頭垢麵,沒時間跟精力收拾自己,如此一來就顯得更寒磣醜陋了。
是以這些船工不是喊他“醜八怪”,就是喊他“傻大個”。
喊“傻大個”的人算是待他不錯的那一撥了,他知道自己笨,反應又慢,除了有一把子力氣使,彆的什麼都比不上人。
“欸,包工,黎家那邊需要幾個力氣大的人去搬貨,你這邊還有空手嗎?”遠處一個人招呼道。
包工一聽生意來了,趕緊應道“有、有的”,事實上他手下的幾個船工都有任務,剛忙完肯定力氣不繼。
但他轉過頭,對身後的人道:“醜八怪,你趕緊收拾一下跟去幫忙。”
醜八怪忙應道:“好,我這就去。”
醜八怪三兩下就將饅頭嚼入腹中,拍了拍手就傻頭傻腦跟著人去乾活了。
封言這邊正在碼頭安排人從船艙搬貨,但他的視線卻一直不離懷遼。
懷遼,也就是嘴角有一顆黑痣的人,他大約二十來歲,四方臉,長相並不出眾,但卻長著一副沉默寡言正直的麵容,容易叫人放下心防。
徐大師讓他靜觀其變、順其自然,可這懷遼看起來一直沒有任何異動,會不會是徐大師弄錯了?
封言剛開始有了動搖,卻見懷遼忽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然後就捂著肚子小跑過來:“封護院,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先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