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庭樹伸手去拿毛巾,卻也因為高溫停下了動作。
“你沒加涼水嗎?”他問。
“熱敷可以加涼水嗎?”溫晏然反問。
“你知道沸水的溫度是多少嗎?”他再次問。
“100度。”她怔怔地回答完,才反應過來,100度的太燙,所以才要加涼水。
其實這是一個哪怕不知道,但隻要稍稍動動腦子也能想明白的常識,隻是她現在的心思並不在這,因此也沒動腦子去想。
加好水後,沈庭樹試了一下水溫,便將熱水和冰塊都拿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溫晏然跟著走出來。
“我來幫你敷。”沈庭樹擰乾毛巾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溫晏然下意識拒絕。
沈庭樹卻像是沒聽到她的拒絕,繼續問道:“要怎麼敷?”
“冷熱敷。”她回答。
回答完,她又有些後悔,既然剛剛拒絕了,那就應該乾脆點,不要因為對方的堅持而妥協。
溫晏然還在後悔自己的不堅定,下一秒溫熱的毛巾就已經敷在了她的眼上。
她閉上眼,感受著毛巾傳來的暖暖的溫度,雙眼的腫脹似乎一下就得到了放鬆。
敷了十幾秒,沈庭樹感覺毛巾的熱氣漸漸散去,便將毛巾重新放進熱水中。
隨後他用另一條毛巾包裹了一些冰塊,將冰毛巾覆蓋在她的眼睛上。
冰涼的觸感,像是一下就起到了鎮定的作用。
溫晏然坐在沙發上,沈庭樹站在她身旁為她冷敷。
兩人安靜和諧的相處,有那麼一刹那,讓她忘記了昨天的不快,但也隻是一刹那。
冰敷的時候,沈庭樹忽地開口:“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
“如果傷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說罷,他正好將覆蓋在她眼上的毛巾移開。
溫晏然抬眼看著他:“可是,我想聽的不是你的道歉。”
沈庭樹繼續換著熱毛巾,沉默無言。
“我隻是想幫你,想和你一起去麵對。”她繼續說道。
但後麵很長的一段時間,沈庭樹都選擇了沉默,直至溫晏然冷熱敷結束。
“每個人都有不願吐露的秘密。”沈庭樹收起毛巾,語氣透著無力道。
“你沒有嗎?”他問。
不知為何,當他這樣反問的時候,溫晏然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是他無意間看到的那本物理書。
也許,搬家那天他看到書裡的畫像,隻是畫像沒有臉,他也不知道是誰。
又或者,他將那些畫像猜成了彆人。
“是,”溫晏然回答,“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但我願意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你願意嗎?”她抬眼問道。
沈庭樹看她的眼神中透出幾分不解,她願意把“書裡畫的人是傅青山”這事直接告訴他?
是覺得他對這事會毫不在乎嗎?還是她完全就沒考慮過他知道這件事後的感受。
沈庭樹沒有同意“秘密的交換”,而是選擇離開。
他心裡清楚,他再次選擇了逃避,雖然他知道書裡的人就是傅青山,但他也不想親自去驗證。
就好像一件十有八九的壞事,隻要你不把它的概率提高至100%,那你總是可以抱有一絲希望的。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溫晏然無力地垂下了頭。
沈庭樹在廚房準備早飯的時候,溫晏然回到房間照了照鏡子,這樣冷熱交替地敷完之後,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是比剛起床的時候舒服了很多。
隨後,又給眼睛做了一會兒按摩。
她對著鏡子,用遮瑕和粉底重點覆蓋了一下眼周。化完妝後,她又仔細看了看自己的雙眼,除了有些紅血絲外,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什麼浮腫了。
回到客廳時,沈庭樹已經將做好的三明治擺上了餐桌。
三明治色彩分明,看起來就很有食欲。三明治旁是一個形狀漂亮的煎蛋,以及一杯溫好的牛奶。
吃早飯的時候,兩人麵對麵坐著,相對無言。
兩人間的沉默讓整個客廳的氛圍都充斥著尷尬和彆扭。
最後還是沈庭樹開口,打破沉默:“中午打算吃點什麼?”
聞言,溫晏然咬三明治的動作頓了頓,今天是工作日,沈庭樹要出去上班,那他應該是在問她中午一個人打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