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怎麼不開燈啊,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
聽完寧藝的話,溫晏然這才反應過來,外頭的天已經黑了。
她連忙抬手開了燈,燈光一亮,寧藝這才看清楚了溫晏然的臉。
蒼白病態,人還躺在床上。
“你生病了嗎?”寧藝問道。
既然寧藝發現了,溫晏然就沒打算再瞞著了,反正她待會兒就過來了。
她點點頭,回答:“嗯,發燒了,吃了藥就睡了一覺。”
寧藝像是想到了什麼,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溫晏然如實回答:“昨天晚上。”
“然後你就這樣熬著,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寧藝責怪道。
“怕你擔心嘛,而且我自己吃了退燒藥。”溫晏然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行吧行吧。”寧藝也不想在外頭多說太多,主動轉了話題,“我到商場了,你看看秋天的薄被大概是這些款式,有沒有你喜歡的。”
溫晏然通過手機攝像頭隨意地選了一個款式,說道:“款式就這個吧,你再幫我看看質量怎麼樣。”
寧藝上手摸了摸質量,還不錯。
最終便敲定了這床薄被,寧藝付好錢後,又問了一下溫晏然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也沒什麼想吃的東西,而且我現在也沒什麼食欲。”溫晏然如實回答。
寧藝邊舉著手機邊說:“行,那我看著買點,買好了就去你那。”
掛斷電話後,溫晏然又起身,拿了一片退燒藥吞下。
今天一天睡的時間太長,哪怕再吃了退燒藥,她也睡不著了。
她走到衛生間洗臉,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樣子。
蓬頭垢麵,麵色蒼白憔悴,嘴巴也因為高燒乾得起皮。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發了呆,她這是怎麼了?她在心裡喃喃地問自己。
發完呆,她連忙捧一把涼水衝了一下臉,臉還是很燙,估計還發著燒。
以前發燒好像吃一片退燒藥,再睡一覺人就好了,這次的生病卻是來勢洶洶,高燒也遲遲不退。
沒多久,寧藝摁響了門鈴。
溫晏然連忙去開門,寧藝手上大包小包提著,提了滿滿兩手,大包是給她買的薄被,小包是打包的食物和一些藥。
寧藝放下東西,連忙就抬手用手心測試她額頭的溫度。
“不是吃了退燒藥嗎?怎麼還燒著呢。”說著她又去翻自己拿過來的藥袋,“真好給你買了退燒貼。”
語罷,她就拿出一張退燒貼撕開貼在她的腦門上。
瞬間,冰涼的觸感便占據著她燒了快一整天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對於燒得發暈的額頭來說確實得到一些環節。
“知道你沒什麼食欲,所以給你帶了蔬菜粥。”說話間,寧藝又將打包過來的粥拎到餐桌上。
接下來兩人便一邊閒聊一邊喝粥。
知道溫晏然是因為沈庭樹才心情不好,聊天時,寧藝就儘量避開了“沈庭樹”這三個字。
關於兩人為什麼吵架,吵架到什麼程度,隻要溫晏然不想說,她也就不主動去問。
兩人聊得最多的還是她們初高中的事。
她們在初中時就認識,同班,但因為不是一個朋友圈子,在那件事之前兩人隻是認識卻不熟悉,隻能算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她們是因為一件很偶然的事,成為好朋友的,之後的十幾年一直是親密無間的閨蜜。
她們好到什麼程度,是什麼事都跟對方說,溫晏然除了那點少女心事難以啟齒沒跟寧藝說過,其他的事,寧藝都知道。相對應的,寧藝的事,她也都知道。
寧藝家境不好,父母在很早的時候就離異,她跟著母親生活,母親卻整日想著儘快給她找個後爸,根本沒什麼時間管她。
聽寧藝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母親經常是在她熟睡後才回去,早上她出門上學她又沒起來。
兩人雖生活在同一個空間,但真正見麵的時候卻很少。
初中的孩子正處性格敏感且自尊極強的青春期,饒是寧藝的性格再開朗,對於單親家庭這事她也是極力隱藏,不希望彆人知道。
她也是在那時徹徹底底的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最終她極力保守的秘密,還是被一個同學意外聽見。
那位男同學去教師辦公室找班主任,在辦公室外無意間聽到了關於寧藝的家庭情況。
回到教室,那位男同學就以聽到一個驚天大瓜的心態開始在班上大肆宣揚。
等寧藝從教師辦公室回到教室,發現同學們對她的看法一下變了。
她雖家境貧寒,但總歸成績優異,深得各科老師和班主任的喜愛,還是個小小班乾部,同學們明麵上對她也算是尊重和氣。
但家庭的事一經曝光,原先還經常跟她說話的女同學都開始下意識疏遠她。
有些男同學的行為更是惡劣,經常當著她的麵向她發出那種輕蔑挑釁的大笑,雖沒有肆無忌憚到當麵嘲諷她的家庭,卻也總是會說些陰陽怪氣的話,這讓寧藝更不舒服。
如果那些男同學當麵嘲笑她的家庭,她還能紅著臉跟他們爭一下吵一下,亦或者告訴班主任,讓老師懲戒他們。
可他們偏偏是說那些糾不出明顯錯誤的陰陽怪氣的話,有時他們甚至不說話,就是在那互相說幾個彆有意味的詞,再大聲怪笑。
有時,她實在忍不住生氣時,那幾個男同學的笑聲更甚,笑完之後,就開始互相打啞謎,語氣挑釁。
“她乾嘛對我生氣?我有說什麼嗎?”
另一人則搖頭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