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冤枉(2 / 2)

“啥,你該不是發燒了吧?”王春花狐疑的看著男人,唐石頭笑嘻嘻,扯開話題,“娘不同意養狗,這可怎麼辦?”

“哼,早晚要同意,她不同意,我就天天鬨。”王春花不以為意,兩個閨女好不容易想要個東西,說啥她都要弄到。

平時銀子給老四花了,東西給老大家吃了,就可著他們三房糟踐,要不是男人機靈,她和閨女早就餓的和二房那群人一樣皮包骨了。

說起這件事她就生氣,“你看看老四家的,一年下來三四兩銀子都是少的,白花花的銀子扔出去連個響都聽不到,咱閨女長這麼大連點心都沒吃過,早晚那偏心眼的要遭報應。”

眼看媳婦火氣上頭,唐石頭不敢說話了,連忙說些夫妻的小話哄人,才算是把人安撫住。

五月的天,天亮的早,寶珠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一聲尖叫,當即嚇得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唐家人都被這一聲尖叫嚇得不輕,唐石頭躺在床上不動,倒是王春花想到兩閨女還小,打算起床看看。

結果她剛穿好衣服,三房的門就被拍的碰碰作響。看情形要是不開門,對方能把門踹開。

大清早的被人吵醒,誰心情都不會好,更何況兩個閨女都被嚇得不輕,王春花怒氣衝衝一把拉開門。

門外,黑著臉的唐婆子沒有防備,巴掌差點甩到王春花臉上,在千鈞一發之時,王春花發揮了前所未有的速度躲到一旁。

“哎呦,我的腰。”唐婆子慘叫一聲,整個人臉朝下跌進三房。

“怎麼了?出啥事了?”其他人都也陸續出來,看到的就是唐婆子躺在地上,扶著腰哎呦的叫,王春花一臉茫然的站在一邊。

“老三,這是咋了?娘咱摔地上了,你也不扶一下。”唐大嫂連忙過去,一邊扶唐婆子,一邊不動聲色的告狀。

兩家因為都想送自家孩子去讀書,暗地裡沒少較勁,老大媳婦更是想著法在兩老麵前表現,現在有機會抹黑三房,自然不遺餘力。

其實也不需要她告狀,這會唐婆子心裡恨三房恨的要死,看到眾人都圍過來,她腰也不疼了,立馬就想衝著王春花動手。

“娘,大清早的你鬨什麼鬨?”王春花覺得婆婆這段時間越發陰晴不定,他們三房這兩天可沒乾什麼,怎麼上來就想打人呢。

看著王春花閃過自己的巴掌,唐婆子更加生氣,“王春花你敢躲,你個嘴饞的懶婆娘,不要臉的小偷,說家裡的雞是不是你們偷的?”

越說唐婆子越生氣,五官猙獰,雙眼圓瞪,堵在三房門口,顯然是不會輕易罷休。

“雞,什麼雞?”王春花莫名其妙,她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心虛,以為是之前倆閨女帶回來的三隻兔子被唐婆子知道了。

畢竟認真說起來藏了三隻兔子這件事確實是三房做的不地道,可一年到頭,老大家的還能得到兩老的補貼,老四那裡銀子更是嘩啦啦的送,就二房,三房一年到頭連個銀子邊都摸不著。

不自己想辦法,難不成還真要像二房一樣,整天隻知道乾活沒一點盼頭。連續好幾年彆說銅板,就是衣服都是破了補,補了破,二房願意這樣過,他們三房總要為自己著想。

現在聽婆婆說雞,那一點點心虛立馬沒了。不屑的看著大嫂獻殷勤,“大嫂是大度,感情娘大早上拍的不是你們大房的門唄,娘你說的什麼雞,我們三房可不知道,最近咱們吃的還是兔子肉,你可彆啥事都往三房頭上賴。”

被老三媳婦的話氣的直打哆嗦,唐婆子憤怒的道,“肯定是你們,昨天老三才說了要養狗,今天我的蘆花雞就丟了,不是你們三房,還會是誰?”

聞言唐家的其他人也都用了然的目光看向三房,畢竟也隻有唐老三才敢在唐婆子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吃,偷隻雞似乎也沒啥大不了的。

看出大家目光中的意思,王春花也生氣了,彆說雞,連根雞毛他們都沒見著,怎麼就賴成他們三房了。

她男人是拿過家裡的東西,可也是明著拿的,是因為老太婆偏心,憑什麼家裡少了東西,問都不問,就認定是他們三房乾的,太欺負人了。

不知何時從外麵走過來的唐老三臉上沒有往日的嬉笑表情,神色淡淡的,“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家裡少了雞,娘直接就認定是我偷的,哼,我拿家裡的東西向來是光明正大,娘今天要不說出個原因,我也隻能請裡正,叔公他們了。”

唐婆子看三房夫妻兩個的表情,心中有一瞬間的狐疑,難道真不是三房乾的,可想想家中其他人,老大家沒這個必要,平時她也經常給大房開小灶,老二沒那個膽子,這麼一想,唐婆子覺得肯定是三房偷了雞,畢竟老三可是拿了好幾次雞蛋。

這麼一想,她又理直氣壯起來,“除了你,誰會偷家裡的東西,讓開,拿沒拿讓我進屋搜一遍就知道了。”本來唐婆子是生氣的,在看向三房屋子的時候,心中又有了主意。

她總覺得三房背著她藏了銀子,以老三偷雞摸狗的性格,說不定私底下還偷過彆人銀子。

之前沒有理由,老三的脾氣又硬,她想將三房的私房銀子找出來也沒機會,現在是現成的機會,唐婆子心動了。

如果說剛開始她是因為丟了的蘆花雞憤怒,現在就完全是想進三房翻出三房偷偷藏起來的銀子。

唐石頭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唐婆子,“娘,你剛才說什麼?兒子沒聽清。”

唐婆子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可馬上就能拿到銀子的衝動讓她忽略了這點不安,昨天才被老頭子訓了一頓,以後還要讓鐵蛋去讀書,想想要出的銀子,她就覺得心裡滴血,此時三房的銀子在她看來簡直來的太及時了。

她完全沒想過自己找不出銀子的可能性,或者說就算找不到她也不怕,當娘的搜兒子的房間有什麼,他們的命可都是自己給的。

唐婆子試圖把三房夫妻兩人推開,“讓開,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偷了家裡多少東西,老娘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賊小偷。”

王春花被這話氣的發抖,唐婆子罵他們好吃懶做可以,罵他們偷東西絕對不行,“娘,石頭可是你親兒子,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

“呸,老娘沒這種連自家人都偷的兒子。”唐婆子眼皮下搭,呸了一聲,恨恨的道。

“你個偏心眼的老妖婆,你才偷東西,你全家都偷東西,我和你拚了。”王春花被氣的不輕,若是平時無心罵兩句也就算了,現在這老妖婆是認定了三房偷家裡的東西。

要是傳出去,彆人還不覺得他們三房都是小偷,她男人還怎麼出門。這時的她絲毫沒發覺,她剛才那一罵,把三房也包括進去了。

唐老大看出老三臉上表情不對勁,攔了一攔,“娘,你是不是弄錯了,三弟不是那種人。”

看到是老大,唐婆子沒有直接呸過去,卻一點沒有退後的打算,“哼,家裡除了他,誰會動家裡的東西,不是他是誰。”

“這……?”唐老大遲疑了一下,手無聲的放下,滿含歉意的看了三弟一眼,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唐石頭冷眼看著這一切,在唐婆子推他的時候,沒有讓開,聲音冷淡,“娘口口聲聲說我偷了家裡的東西,那麼請問我偷家裡什麼東西了?家裡又有哪樣東西不是大家一起掙出來的?”

看著唐婆子有些發愣,唐石頭嘲諷一笑,“或者我該問明明家裡的東西是大家的,娘憑什麼說我偷了家裡的東西?難不成我不是唐家的人,不是這家裡的一份子?”

唐婆子想說肯定是唐石頭偷的,想說出他以前都偷了什麼東西,可在要說出口的時候愣住了,這時候她才發現,老三雖然又懶又饞,可他哪怕拿家裡的東西都是光明正大,外人也從沒說過老三偷過東西。

那麼老三經常偷家裡東西這個念頭是怎麼出現的,猛然唐婆子的目光看向大兒子,是了,老三沒每次當著她的麵硬要吃好吃的,把她氣的不行的時候,是老大在一旁說老三不該偷拿家裡的東西。

唐婆子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垂下眼皮,她突然發現自己對自己的兒子似乎並不如自己以為的了解。

失魂落魄之下,她忘了想要三房的私房銀子,也忘了她那隻不見了的,嬎蛋特彆勤快的蘆花雞。

唐婆子本來想說什麼,可看著老三冷淡的模樣,什麼話都說不出。

唐老大目光閃了閃,試圖看清三房屋裡的情況,可隻能看清門前一米左右,他扶著唐婆子,“看三弟說的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什麼偷不偷,娘是丟了雞擔心,三弟也彆往心裡去,讓娘進去看看大家也都放心。”

放心?放心什麼?唐石頭看了大哥一眼,嗤笑出聲,“我倒是沒見過天下有哪個當娘的,當大哥的,一直想往弟弟房間裡去?娘說家裡的雞丟了,你們就跑到三房鬨,誰去看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被唐老三的目光一看,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和弄不明白狀況的唐老二,其他人都一一避開,他們從沒發現一向沒個正行的唐老三也有目光這麼犀利的時候。

看眾人不敢與自己對視,唐石頭臉上的笑意越發冷,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手裡麵捏的是幾根雞毛,把雞毛扔到眾人麵前,“娘說雞丟了,就沒看到雞籠裡的情況嗎?

地麵明顯有動物的爪子印,有雞被拖動的痕跡,靠牆的草垛後麵有一個足夠黃鼠狼經過的洞,地麵的雞血從雞窩被拖到草垛邊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一目了然的事情,隻要稍微有心就能發現。”

唐老三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那麼簡單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如果不是唐婆子發現雞丟了,就直接認定是他偷了,肯定不會錯過這些痕跡。

扯了扯嘴角,“那麼明顯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雞是被黃鼠狼拖走的,如果你們還不信,可以去問問王九叔,他雖然不是專門的獵人,看這些卻是輕而易舉。”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拉著媳婦的手進了屋,將屋門猛的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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